萱彻听到连娘都不帮自己了,更是崩溃地开始砸东西,李令言心痛无比,抱着萱彻在她耳边小声说:“彻儿,娘知道是有人暗算你,你放心,娘一定会揪出这个人,十倍百倍的报复他,但如今事情无法转圜,你只能嫁给宁远伯,你若拼死不嫁,宁远伯那个老东西最是记恨他看上的东西得不到,他定然会把今天的事穿得满京城都知道,到时你能抵挡住这些刀子般的流言吗?”萱彻含着泪摇了摇头,李令言又接着说:“宁远伯虽年岁大了,但是你还身强体壮,伯府就是你的,日后......定能过得不错。”萱彻听了也知晓这其中利弊,知道自己没有别的路可走了,便靠在李令言怀里说道:“娘,我不甘心。我怀疑就是萱微那个贱人害我。”李令言开始也十分怀疑萱微,但是萱微从事发开始都表现得不像是幕后黑手,今日甚至破天荒地口出怨言,埋怨萱彻抢了她的婚事,得知宁远伯要退婚,萱微登时急得晕了过去。况且从得知婚事开始,萱微没有表现过一丝不悦,反而是井井有条打点着出嫁事宜,如果是萱微做的,她图什么呢,以后她就背着被宁远伯府退过婚的名声了,很难有人家愿意娶这样的女子。如果是嫌弃宁远伯年老貌丑而出此下策,她一个庶女难道能有更好的出路?今日的事如此胆大妄为,更需周密计划,很难和从小到大都孝顺恭谨的萱微联系起来。李令言说:“萱微不像是有这样胆子的人,也不像是有这个心思的人。她从小到大不是一直对你言听计从?”虽然萱微让人找不出什么破绽,但是萱彻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萱微和这事脱不了干系。李令言说:“你放心,如果我查出来是萱微捣的鬼,她在我手里,自有她的好处吃。”
沈月在外面也听得七七八八差不多了,原来萱微在这个家里,竟然是个没人疼没人爱的,作为表面上的受害者,萱家和伯府的人,居然没有一个人为萱微着想,最后还把惩罚,所谓的被退婚的名声给了“全场最无辜的人。”他们都是显贵,难道不知道被退婚对一个闺阁女子来说是一个致命打击吗,但是他们还是选择牺牲她成全大局。沈月也知道宁远伯的为人,开始以为是哪家女子过于贪慕富贵才愿意嫁进来的。原来萱微不过是被逼到绝境才不得不做出反击,宁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还笑着说这是场大戏,是场好戏。如此刚烈豁达行径还是那个从前印象里温柔娴雅,全京城最端庄的女子吗?沈月看到萱微仍跪着不起,而萱微的父母此刻全围坐在萱彻的身边交待着什么,心里不禁回想起刚刚自己口无遮拦说萱微既不愿意何不和父母商量退掉婚事时萱微的讥笑是什么意思了。
萱微一直跪着,膝盖都有些发硬发烫了,还没有人让她起来,萱微心里却十分畅快,不管怎样,自己还是赢了,萱彻不是什么都要抢吗,这次主动送她的大礼她不收也得收。萱微知道这点小伎俩可以伪装一时,但是李令言总有一天会抓到自己才是始作俑者,而萱彻也没有那么愚蠢,从她看向她要喷火似的眼神,萱微知道萱彻已经认定自己害得她,看来以后的日子要难捱了。但萱微一点儿也不后悔,既然伏小做低还是换不来一丝亲情,那我就拉着你们一起下地狱,让你们也尝尝被权力压制的滋味。她早就打探清楚,宁远伯是个对美人有要求的老色胚,就故意吃了点海里打捞的鲜虾,起了一脸疹子,故意哭得狼狈邋遢,惹人厌烦,这样才能彻彻底底绝了自己进伯府的路。老太君看见萱微一个人可怜巴巴的跪着,实在是不忍,又厌烦萱家人此刻在身边吵吵闹闹的,便叫身边的侍女去扶起来,发话:“不如三小姐先去西暖阁休息一下。”萱朗这时才想起来还有个萱微,忙回道:“岂敢,不如下官带小女先回府。”老太君摆了摆手,萱家和伯府两家商量得也差不多了,对外就宣称,新婚典礼刚开始,老太君就身体不适上吐下泻,而老太君乃是将门虎女,身子一向康健,事发蹊跷,便找了钦天监的师父来看,师父说萱微八字过硬过刚,阳势过强,不宜轻易婚配,因此伯府只好退婚,重又娶了萱彻。萱微听见了心想,不知李令言和萱彻在这段判词里添油加醋了多少,就差点没把克夫两个字刻在自己脑门上泄愤了。但萱微还是识相的跪倒在萱朗面前,说:“父亲,若是这样的说法传出去让女儿今后如何再嫁人了。”萱朗也十分无奈,可是不知道怎么,虽没证据,但萱彻恨上了萱微,认定了是萱微害她,要不如此说辞萱彻威胁道就是让自己抹脖子也不会从命嫁到伯府,萱朗无奈只得答应,伯府那边人就是只要不影响到伯府名声,随他们去。萱朗便一改之前的严父做派,好声好气地扶起萱微:“有什么事回府再说。”萱朗知道自己的三女儿是最孝顺听话的,回去稍微哄哄这件事也就了了,过些时日再跟萱微讲明虽因八字硬被退婚这件事很被上流人家忌讳,但大不了多出些嫁妆,小门小户未必不愿意娶,哪会嫁不出去呢,但只可惜了这枚好棋,以萱微的品貌气度,嫁给王侯做个妾室也未尝不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