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谁惯的他,沈初夏伸手就抢过来,再次给小秋,更把小秋护在身后,“去啊,去告诉你爹,让他来打我,把我打死我都高兴。”
四月天,破旧院子,大魏朝刚经历过一场大动乱,人们就业率极低,就连找到扛包的元舅舅今天都歇在家,一个个东倒西歪坐在墙角闲着,看院子里孩子们打闹。
沈明熙七岁,也不知道爹下大狱是什么意思,但知道娘跑了,不要他了,以前家里就他一个,吃的喝的穿的都是他的,现在要啥没啥,常常饿肚子,还要受人欺负。
鼓着小嘴,委屈死了,死死的憋住眼泪,凶凶的瞪着沈初夏。
沈初夏最受不了这种奶凶奶凶的小萌娃,那怕是可恶的庶生子,她都不忍心,一伸手,把四分之一胡饼塞到他手里,转身出了院子,眼不见为净。
奶凶奶凶的沈明熙抹了把眼泪,抽了口气,高兴的吃胡饼,仿佛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元秀娥叹气,望了望自己生的两个儿子,得男与又男早上也什么没吃!这日子咋过呀,大女儿往外跑,她都没心情拦着。
“大姐——”沈小秋现在一手一脚跟着她姐,见大姐啥也没有,赶紧掰了一半分给她。
沈初夏望了她眼,伸手接过,一口吃了,先就这样吧!
沈得志见元韶安跟出去,他犹豫了一下,也带弟弟跟了出去。
出门不顺,黄屙屎带人过来抢人,沈初夏转头就跑回院子,一边跑一边想,今天肯定要把这条地头蛇打怕,否则后面没办法救爹。
人生地不熟,除了钱财,谁又能白帮。
沈初夏一边跑一边叫,“舅舅,让大家帮忙,谁力出的越多,给的铜子越多。”
世道艰难,闲人一大帮,正眼红沈家卖女的银钱,有坏心眼的已经蠢蠢欲动,一听说有钱拿,个个跟打鸡血的似的拿棍夹棒冲出门。
黄屙屎一群人都没办法靠近出租院门,“臭娘们,信不信,我找地保过来……”
“信,你找啊,大不了一起死!”沈初夏站在破墙头后,拿着石头,瞄向黄龅牙,“姓黄的,你要是聪明就不要惹我们这些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流民拿回你的五两,要是非要抢我,我告诉你,我们这些人杀了你可以跑路,你呢,你死了也是白死……”
黄屙屎身后的人看向虎视耽耽的脏乱流民,突然意识到地头蛇虽横,但遇到不怕死的,这可就不好玩了,个个悄悄朝后退。
黄屙屎气急,让人不要退,“怕个××……”
他话还没有说完,元柄堂就带着一群人不要命的冲上去,抡起棍子就往死了打。
“救……救命啊……”有人吓得跑了。
黄屙屎很快成为孤家寡人,被元柄堂一把揪到大侄女面前,“夏儿,怎么处置他?”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大男人要问一个小丫头。
直到很久以后,他才反应过来,那一刻,他的侄女有一股领头人的气势,他不知不觉就把她当成发话人了。
沈初夏望了眼他下身,“小秋,拿把剪刀过来。”
沈小秋不懂,但她听话,马上咚咚拿来了剪刀,“姐,给。”
“你……你……想……干什么……”黄屙屎下意识就捂下面。
沈初夏一脸沉沉,“我最后问你一遍,你是要五两银子,还是子孙根?”
谁都没想到沈家大孙女这么狠,连帮忙的闲汉都被吓住了,甚至那些蠢蠢欲动想抢银子的合租客都不敢动手了。
元舅舅更是耳根通红,没想到大侄女这么泼辣,到底……他说不出什么滋味。
站在后面担心受怕的沈家人更是大惊失色,初夏怎么了?肯定有不干净的东西上身了。
沈老太太要老头子拦下大孙女给姓黄的银子,沈老爷子只摇摇头,转身进了屋。
为了十两银子把水灵灵的孙女嫁给这样的人,沈老爷子原本心就不忍,孙女还回银子,无名的,他松了口气,就算牢中的儿子知道了,也不会怪他吧。
沈老太太追到房间责问老头子,“你就真不管二儿子了?真让夏儿胡闹?”
“为了那十两银子,夏儿都死过一回了,难道我还要找那姓黄的,再让她死一回?”
“你……”老太太又气又急,眼泪都下来了,“锦霖可是咱们家的骄傲,你……你就忍心放手?”
老头子沉默很久才道,“老沈家也不知能不能渡过这一劫。”
“老头子你……”他这是放弃了?难道老二真的勾结乱臣贼子?他们就等着会不会诛连?沈老太太嚎啕大哭。
好汉不吃眼前亏,黄屙屎当然拿着五两银子走了!不过他回望的眼神,可比毒蛇还绿几分,以后麻烦怕是不少。
管它呢,还把眼前解决,乱轰轰的院子,一场群架之后,陷入到诡异的安静之中。
沈初夏没空管这些,她带着一堂一表兑了铜子回来,把大家帮忙的钱给了,口袋里,真是所剩无几了。
沈大伯坐在门槛上望天,活一天是一天吧!
只有元舅舅问沈初夏需要他帮什么。
“舅,还真有事请你帮忙。”
“你说。”
沈初夏把他拉到一边,悄悄对他讲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