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以后,淮南王被押解进京。整个京城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传言摄政王在朝殿要下旨处决勾结反贼的乱臣贼子。
流言传到沈家租院时,沈老爷子急的手直发抖,“老大,夏儿,你们赶紧去救锦霖,赶紧去……”
实际上,作为乡绅,沈老爷子怎么会没有见识,他知道根本没办法救儿子,可是他只能逼长子、二孙女。
沈家成这两天刚跟俞老板接上头,刚定下来做他的账房,“要不,我去求俞老板试试……”到京城以来,俞老板是他认识的最有能耐的人。
“赶紧去……赶紧去,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沈大伯小跑出去求人。
元柄堂作为大舅子也不能不帮衬,“前段时间,有两个巡差衙役天天到我摊上吃饼,我去求求他们看看能不能帮忙。”
“多谢他大舅。”沈老爷子连连拜身。
元柄堂看了眼大侄女也匆匆出去寻找门路。
“夏儿?”二孙女在家三天没出去,沈老爷子都不习惯了。
沈初夏看沈明熙练字,跟没听到似的。
老爷子拄着拐棍弯到东座房走廊,“夏儿,有办法救你爹吗?”
都到跟前了,沈初夏不能再装听不到,她很想说一句没有诛连受牵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老爷子两眼殷殷望着孙女,“如果不救你爹,你们可就成没爹的孩子了。”
“我……”不知咋的,沈初夏被这句戳中泪点了,眼泪哗哗往下流。
前世,她有父有母,父母恩爱,家庭和美,并未受过什么委屈,只因一场空难,她穿到了食不裹腹的大魏朝。
“孩子,不管想什么办法,都要救你爹呀,要是……他没了,谁给你们人生引路?”
“难道现在他引过路吗?”不知为何,她为死去的沈初夏及两个胆小懦弱的弟弟不值,突然大吼。
沈老爷子没想到二孙女突然发脾气,被吼得蒙住了。
连坐在台阶上抹泪哭泣的沈元氏也住了哭声,“夏儿……”
沈初夏气得跑回房间。
自从撞墙醒来,沈初夏给大家的印象都是有事顶事,没什么事能难住她,更不会发脾气,今天居然朝祖父发火。
一院孩子都被吓住了。
一连两天,沈家院子沉寂的连鸟都不敢飞过,所有孩子都觉得天塌了一般。
沈初夏并不是真正十五六岁小娘子,她是成年人,而且是久经商场的职业女性,与季翀第一次相遇,她就感觉这个男人对她的手特别在意,两三次冲撞失礼没把她捏死,大概率因为这双修长白晳到完美的手。
难道要学燕太子丹赠手?
沈初夏死劲摇头,没人是燕太子,她才不会把自己的手剁了献给刘翀。
她该怎么救沈锦霖这个渣男呢?他的生死是不是只要季翀一句话?又如何得到这一句呢?
沈初夏举着自己的双手看了很久。
第二天,沈初夏出门。
沈家人个个站在廊檐下,望向门口,“得志,你今天咋不跟夏儿出去?”
沈得志摇头,“她说不需要。”
“平时穿男装到是需要,咋今天女装反而不需要?”大伯娘感觉奇怪。
他也不知道。
沈初夏今天连胖哥都没带,找到小兔子雇了个认识的女孩充当她丫头。
“沈小娘子,要不你把我买了得了。”木槿流浪够了,又黑又瘦没人要,难得有人雇,赶紧抓住机会。
小丫头行事倒是爽快,很得沈初夏胃口:“将来不会后悔?”
“只要有饭吃,绝不后悔。”
沈初夏点点头,“行,只要这几天你行事让我满意,我就买了你。”
“多谢沈小娘子。”木槿很高兴。
沈初夏带她去买了一身干净整齐的衣服,又找地方让她让收拾一番,一干净小丫头新鲜出炉了。
黄昏日落,刘翀从宫中出来,马车嘚嘚行走在皇城外官道上,“殿下,今天晚饭你是……”
马车内并无回答,木通也不敢再多问。
枳实与厚朴算好时间从大理寺出来,骑马飞快去迎接主人,路过六部公署十字街道时,有随从叫:“枳大,那个像不像男装少年?”
“吁……”枳实勒马停住,仔细一瞧,还真是,他翻身下马,“沈小娘子今天又来卖瓷瓶?”
“大人看到有瓷瓶吗?”
“那你站在这里是……?”
沈初夏故意转头看看四周,“风景不错,过来散步。”并没有看到季翀马车,等了半天,原来没人,看来明天还得来。
枳实轻笑一声,“那你慢慢看。”转身上马,扬鞭而去。
等二人走远,木槿小声道,“小娘子,这位大人长得好俊。”
这就叫俊了,还有更帅的呢,看了让人腿软。
“走吧。”她抬手看看,想送都送不出去。
“小娘子,咱们真就来看看这棵大榆树?”
“是啊,原本想摘些榆钱回去做饼吃。”
“……”木槿心道,我再傻也不信。
枳实厚朴二人很快与木通汇合,一起保卫主人。
木通凑到枳实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