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种一边爱妻子一边娶小妾的老爹,沈初夏还是保留态度,只能客观的想一下,沈锦霖似乎比大魏朝其它男人好一点。
也只是好那么一点。
吃完饭,众人坐在厢房消食,由于她不是人家真正的女儿,沈初夏没怎么说话,怕多说漏相。
沈小秋与沈秀儿,一个小,一个不是亲女儿,也没什么话说,只有沈明熙绕在沈锦霖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好奇的问东问西。
“爹,那你这次也算有功劳吧,会升官吗?”这孩子就知道关心他爹升官加薪。
沈初夏看到沈锦霖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沉默。
难道他犯了事,还是资质平庸不可能加官进爵?
谁知,沈锦霖沉沉的开口,“爹打算辞职回老家,从此做个田舍翁。”
“什么……”
“……”大家都很震惊。
震惊过后,沈元氏第一个喜开颜笑,“真的,锦霖,你没骗我?”
沈锦霖点头,“嗯。”
对于沈元氏有这样的反映,沈初夏细想一下倒是不意外,她从小生于乡村,是个小富之家的小娘子,从小不缺吃穿,日子简单。
对于她来说,吃饱穿暖,家有良田数十亩,丈夫在家教孩子读书写字就是人生最美满的状态。这其实也是绝大部分女人婚后理想的生活——一日三餐四季,与心爱的人相守,一切都足以。
沈锦霖竟能给沈元氏这样的生活?这一刻,沈初夏无端的羡慕起她娘,怪不得她时时事事为沈锦霖为尊,还真是嫁对了人。
不对,等等!她得弄清楚沈锦霖为何年纪轻轻便想辞职回家种田,是性格使然,还是能力不够,还是在衡南治理贪员时犯了事?
沈初夏很想去摄政王府打听打听,又觉得不妥,说不定是自己想多了,最后想想还是顺其自然。
消完食,各自散去。
沈锦霖携妻子的手准备回房里,在走廊里被青鸾拦住,“大人,奴婢有话讲。”
沈元氏望向夫君。
他眼神安慰,“去房里等我,我马上就回去。”
“是,夫君。”对于沈元氏来说,沈锦霖就是她的天,他说什么,她都听,很听话的回房间了。
青鸾朝四周看看,很紧慎,声音也很低,“大人,季翀可能知道小主人的身份了。”
“什么?”沈锦霖大吃一惊,简直不敢相信。
青鸾无奈,“先前,奴婢一直想不通他为何没有杀了大人你,原来……哦,对不起大人,奴婢不是心狠非要他杀了你,只是他做事不合常理,奴婢不得不这样想。”
沈锦霖叹息,“我曾经以为他没杀我,是为了夏儿,没想到竟是已经猜到熙儿……”天下并不是所有男人都像他一样对妻子忠贞,守男德。
他说,“季翀野心勃勃,估计已经谋划什么时候登基了,我为何要辞官,就是想把熙儿带离旋涡中心,保全先皇唯一的血脉。”
青鸾苦脸,“摄政王不放过小主人怎么办?”
他们要怎么样才能保住先皇唯一的血脉呢?
二人站在走廊里,许久都没有出声,三月清风吹过,满城烦心事。
“如果可以,熙儿他就永远成为我的庶子吧。”
“大人……”青鸾一脸痛苦,“可是先皇拖着病驱为小主人呕心沥血的谋划,我们这样做对得起他吗?”
“那能怎么办?”沈锦霖道,“季翀手握三十万大军,现在又斗倒了高氏,大魏朝已经掌握在他手,只要他一个呼声,跪在他脚下俯首称臣的人多的是。”
这是事实,青鸾不得不承认,咬唇。
二人再次陷入沉默。
最后,鸟儿飞过,打破了沉默,“我先辞官,先保住熙儿再说。”说完,一手负后,低头沉沉离去。
青鸾站在走廊里半天没动。
大半年没见,封少鄞一回来就与季翀密谈了一天一夜,最后,他实在困得的不行,打着哈欠起身准备回去,随口问,“什么时候登基?”
季翀一个抬眼。
“看我做什么?”封少鄞笑骂,“大魏朝还有比你更适合做上龙椅的人吗?”
他垂眼,沉寂不语。
封少鄞觉得不对劲:“诶,季文初,你什么意思?你不会告诉我,你不想登基为皇?”
季翀仍旧沉默。
封少鄞猜不透他怎么想的了,“难道你怕宗室不同意?”他嗤笑一声,“他们要是敢不同意,我母亲一个人就能把他们骂缩头,你信不信?”
一直沉默不语的季翀把温文尔雅的封世子生生逼得上了脾气,“文初,你倒底在怕什么?”
他蓦然抬头,“这么久没回京城,长公主想你了,赶紧回去吧。”
“哎,文初,你到底怎么想的?”封少鄞没动。
季翀无奈哂笑:“大魏朝现在什么样,你还不清楚吗?要钱没钱,要人没人,我想把高氏的贪污款先追回来再说。”
怎么听着有股不对劲的感觉:“文初,正因为国库没银子、大批贪官下马,更需要你登基为皇啊!”
季翀手抚额头,不想说话。
封少鄞皱眉以:“你不登基,难道跟先帝最后一道密旨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