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蚀低头看了眼还在啜泣个不停的年小高,推开也不是,不推开也不是,十分为难地说:“你不是不让我救你吗?”
咱俩不是不对付吗,你怎么还抱着我哭个没完?
年小高噎了一下,又爆发出更大的哭音:“我说不需要,就是真的不需要吗!你这人真是……真是一点都不会看人家脸色!”
“嗯嗯,我知道,我承认。”姜蚀顺着他的话敷衍地应了两声,接着略带嫌弃地说,“那你可以放开我了吗,你的鼻涕要抹到我衣服上了。”
年小高顿时越发的无理取闹,不但没有放开他,反而抓起他的衣领,故意把满脸的眼泪鼻涕都擦到他衣服上,完后眨着泛红的眼睛,高傲地抬抬下巴,洋溢着一脸“我就擦了你能拿我怎么办”的表情。
你是从哪里来的小学生?
姜蚀有点生气了,忍气吞声不是他的作风,当下他举目朝四周望了望,所有他视线所及的小动物们全都不约而同地往树枝、草丛、石头缝里躲了躲,就像上课时老师提问“谁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一样,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希望这尊煞神不要看到自己。
然后他的目光锁定在一只正停在树梢上,为自己啄着羽毛的圆滚滚胖嘟嘟的灰绿色小鸟。
‘那边的胖鸟,别躲了,就是你,我已经看见你了。’
小胖鸟吓得微微张开短短的喙,惊得差点从树枝上“咚”一下栽倒,翅膀扑腾了两下,才勉勉强强平安落地。
小胖鸟瑟瑟发抖,怯弱地用意念向姜蚀传递“请问大王想要我做什么”的卑微思想。
姜蚀很直白地对它表示:‘看见那个衣服镶钻的人类了吗,帮我给他来个恶作剧。’
小胖鸟懵懂地唧唧叫,一蹦一跳地靠近了他们。
年小高还没从劫后余生的情绪中脱离出来,对周围的感知并没有那么清晰,小胖鸟又鼓足干劲努力要完成姜蚀布置的任务,于是一个平地拔葱,挺着胖乎乎的小肚子蹦到了年小高的头上。
然后,在年小高还没反应过来的当口,小胖鸟紧紧闭着自己的喙,像是在憋什么一样,最后只听“噗噗”两声,两团白中带绿的黏液就这么落到了年小高的头顶。
年小高愣了两秒。
小胖鸟卸完货,肚子仿佛小了一圈,它抬起小爪爪在人类的头发上蹭了两下,就毫不留恋地再次扑腾起小翅膀,飞到了更高的树枝上。
姜蚀目瞪口呆,这小家伙真敢干啊。
在他的预想中,这么胆小的小东西最多也就是用鸟喙啄一啄对方,或是用翅膀扇对方的脸,没想到鸟不可貌相,一上来就是重拳出击。
年小高颤巍巍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摸到一手的黏液后,大声叫了起来:“啊——啊——”
叫声比之前遇到蛇的时候还要凄惨。
年小高手忙脚乱地拿出纸巾擦头发,憋屈得差点又要哭出来,可这个时候他却反而冷静下来,脑子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接着颤抖着手指向姜蚀:“是你!是你让那只鸟在我头上拉……”
助理给他看过姜蚀的直播录屏,也知道他有手段可以吸引鸟类,尽管匪夷所思,但结合刚才发生的事,年小高越发觉得就是姜蚀在搞鬼。
“嘘,”姜蚀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好整以暇地抱起胳膊,“这样我们就扯平了。”
衣服脏了可以换,头发脏了造型就毁了,那能一样吗!
年小高气得直跺脚。
直播间里却不像以往两边的粉丝针尖对麦芒地吵架,弹幕被异军突起的第三方杀出重围,占领了大片江山:【啊啊啊这是什么神仙cp,口是心非傲娇受vs温柔全能腹黑攻,我吃,我吃还不行吗!】
【胡说,这分明是可奶可凶小狼狗攻和白切黑吃货美人受,年糕年下总攻不解释。】
【反正我怎么都吃,在一起,在一起!】
仿佛听见了cp粉们强烈的呼吁声,年小高还就赖在姜蚀身边不走了,他哼哼唧唧地跟着对方,并不想承认是因为害怕再遇到蛇,而是骄傲地挑起眉梢,说:“我们结盟,我允许分你一半的答题分数,免得你这文盲颗粒无收。”
姜蚀:“……”
这孩子说话虽然不好听,但确实戳中了姜蚀的软肋。
他正发愁那些物理定律、化学公式、哲学思想……刚好身边就有人可以给他打掩护。
年小高的大学没白上,休息站里的那些题目他都能回答出来,就算个别题目难度太大,他选择了放弃外,剩下的那些题目很是为他和姜蚀积攒了不少积分。
等到两人顺利抵达终点,节目组经过统计,积分第一位的还是姜蚀,年小高也没有垫底。
而且因为姜蚀的积分有一部分是靠着年小高得来的,他今天的后半段行程又是和年小高在一块的,就问了节目组他们做任务的片段会不会被剪辑在一起。
节目组给予了肯定回答,于是第二天,姜蚀的个人剪辑就挂在了平台的首页置顶,往后看还能看见年小高的出镜,让喜欢他们这一对“相爱相杀”的cp粉们吃得一本满足。
《亲密的自然》播放量一路攀升,剪辑版的节目在电视台播放后更是成了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