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门大了些,跟平时说话差不多,他道:“我前段时间参加比赛去了,还封闭训练了几天。”
祝乌出于礼貌,回了句:“哦……”
难怪有一周的时间没有看到楚恬天,上次在击剑馆,苟兰阴还有表演赛打,也没有见到楚恬天。
楚恬天仍然看着他,双眼很亮。
祝乌看出来了,又问了句:“那你比赛完成得怎么样了?”
楚恬天终于露出了正常的表情,他得意道:“那还用说,我哪次不是冠军!”
“恭喜啊。”
祝乌随口说着,见到楚恬天还不准备走,便打算自己走了。
但他刚动,楚恬天动作比他更快,身手更敏捷地移动了一段距离,又刚刚好挡在祝乌的面前。
“?”祝乌警惕地看着他,“你还有事吗?”
“没事……”楚恬天看着他,后一句像是嘀咕,“这不是好久没见了……”
“嗯?”祝乌没听清,但他怀疑楚恬天是在找他约架,可苟兰阴还在咖啡馆,也许还会经过这里,楚恬天应该不至于现在就动手。
想到这里,他道:“今天还有事,改天再比试。”
“我……”楚恬天面色又古怪起来,“我不是来找你比试的,我……”
他正要说话,眼角余光却见到苟兰阴正在往这个方向走来,又顿住。
苟兰阴腿长,步子迈得很大,很快来到了两人身边。
他冷冷地扫了楚恬天一眼,后者登时住嘴,然后,目光又转向祝乌,脸色更冷更沉,这回直接扭过头,脚步顿也不顿就离开了。
“……”
楚恬天见他离开,只好先对祝乌说道:“我之后再来找你。”
说完,便朝着苟兰阴离开的方向追去,但没走两步,又停下来,不放心地交代一句:“记得要等我。”
祝乌:“……”
等你做什么?等你约架吗?
傻子才等你。
*
黄昏邻近,城堡在夕阳的照射下依旧光彩夺目,接近于橘黄色的光线落在书房的玻璃窗上,有种梦幻般的美感。
林伯照旧给自家少爷准备了精美的钢笔,然后随侍在一旁。
【××年××月××日星期×天气:晴】
橘黄色的温暖光线落在苟兰阴高挺的鼻梁上,却驱不散他眉眼间的冷意。
【他今天再一次用言语羞辱了我。】
写下这一行字,苟兰阴就停了下来,他冷冷地放下笔,整理了下衣服的领口,随后转过脸,目光落在放置于书桌上的、刚移栽到花盆里的向日葵,胸口的烦闷稍微压下去了一点,这才重新拿起笔。
【我已经决定不再计较他曾经对我的冒犯和轻薄,甚至看在他给我送花的份上,还大度地不计较他迟迟不来找我,主动找上了他,提出跟他做朋友,可是,他竟然拒绝了我,理由是我的文学课达不到成为他朋友的标准。
这是多么令人生气的理由,我第一次对人提出请求,却得到这样一个无情的结果。
祝乌,这个狠狠践踏了我尊严的人,我的自尊心已经不允许我再接受他成为我的朋友,我立字于此,这个跟他交朋友的错误念头就此打消,并绝不会再犯!
是的,我绝不会像上次(摸手)那样轻易就原谅他,我要把这个耻辱记录在这里,时刻提醒自己,不能忘记。
顺便一提,我一定会把那令人感到无比厌烦的《文学鉴赏》一次性考过,拿一个无比漂亮的成绩单,让祝乌刮目相看,并为此追悔不已。】
写到这里,苟兰阴又抬头看向向日葵的旁边,那里放置着厚厚的一摞文学书籍,全都是林伯去各大文学家手中,高价购买回来的。
他就不信,这门课他考不过。
苟兰阴眉眼舒展,在书页上落下最后一行字。
【然后,我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理由拒绝我。】
——《城主日记》第199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