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不过十几分钟,众人好似过了一个世纪。
浑身发软,汗流浃背。
没人敢冒头,没人敢出声。
小福满哭声停了,软软一团,瘫在蓝清霜怀里,昏睡了过去。
叶舟山从赵前进家另一个地窖出来,有种恍如隔世的茫然。
村子里的屋子塌了大半,路上尘土还在飞扬。
尘土下,是被踩踏成肉酱的野兽,还有些落单的野兽,在茫然怒吼。
“队长叔,兽群过去了,我们得赶紧去救人。”
那些坍塌的屋子下,不知道有没有埋人。
十几个汉子从地窖出来,看着眼前境况,都有些茫然。
叶舟山跑到蓝清霜在的地窖招呼一声,以防万一,让他们待会再出来。
赵前进带着人,满村子救人。
好在大家都躲得及时,家家户户都有存粮食的地窖。
即便屋子塌了,被埋里面的,也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受了些轻伤。
天亮时,所有人都出了地窖。
望着被摧残过的村子,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有家园被毁的悲痛。
公社领导知道消息后,
好在也没人员伤亡,就损失了些房屋和土地庄稼。
不幸中的万幸。
公社商议过后,所有房屋受损的人家,一家补贴五块钱。
毁掉的庄稼,公社补贴种子,重新耕种。
这种天灾人祸,谁也预料不到,也阻止不了,只能事后弥补。
村民沉重的心情,瞬间好了不少。
家家户户都忙碌了起来,房屋没受损的,帮房屋受损的人家把屋子建起来。
新建是不可能的,只是修补。
叶舟山把之前借到的泥砖都贡献了出来,反正他准备建石头屋子,泥砖用不上。
借的木头也分出了些,自己差的,再去砍几根就行。
叶家老宅大房倒了一间偏房,偌大一家人,硬是没找出一个能干活的。
其他几房不用说,不落井下石就算仁义了,不会来帮忙。
大房当家男人叶有为是个不顾家的,只要是没落在他头上的事情,都不会理会,还会怪郑娟没用,当不好家。
儿子辈的叶建国,叶建军好巧不巧,在那晚都受了伤。
虽然伤得不重,却干不了重活。
孙辈只有两个孙子能干活。
但大孙子懒惰,是个拈轻怕重的。
二孙子瘦弱,干不了重活。
剩下的女人就更加挑不起建房的大任了。
郑娟气得咬碎了一嘴的牙。
她自持有文化,有身份,教出来的孩子懂事孝顺能干。
平时看上去还行,但一遇到事,一个能顶事的都没有。
两面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一向保持良好的处乱不惊姿态都差点没维系住。
找来冷雪:“去叫你小叔来帮忙建房子。”还让把家里的泥砖和木头都带上
太生气,装模作样的母子关系都懒得维护。
她养了叶舟山,叶舟山就必须得听话。
冷雪暗暗叫苦,整个大队的人都知道叶家的屋子塌得最彻底。
兽群从山上下来后,
从头到尾,反复踩踏,被踩成了渣。
哪怕是一块完整的木板都找不出来。
这种情况下,叶舟山肯定会紧着自家的屋子,哪里有功夫来老宅。
他没开口让老宅帮忙,已经是孝顺了。
但郑娟的话她不得不听,硬着头皮去了。
叶舟山垂着眸子仔细的想了想,到底是什么事情,让惯会装模作样的养母,装不下去了。
肯定不是这次的事。
应该是他闺女成功出生,母女俩死里脱险,他得了大把好东西,却没再往老宅送,他家的日子,一天好过一天。
一件件,一桩桩,让她觉得自己脱离了掌控,所以,她急了。
想通后,叶舟山冷笑,看来自己的猜测真的错了。
养条狗这么多年,也该有感情才是。
但郑娟对他只有厌恶和恶意。
“老宅塌了一间什么屋子?”
冷雪更尴尬了:“杂物房,平时放杂物的,屋子不大,用不了多少东西。”
叶舟山暗自冷笑,杂物房啊。
“行,你回去跟娘说一声吧,我一会把东西送去。”
冷雪觉得叶舟山神情有点诡异,但任务完成了,其他就不是她能管的事情了,忙不迭的扭头离开。
回到家就跟郑娟说叶舟山同意了。
郑娟心里一咯噔,开始她靠着一口气让冷雪去叫人,回过头她就后悔了。
就盼着叶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