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趟他们三人也是奉了师命前来此处,十有八九是青云山那位的意思。
京中百姓多是去大兴寺,对远在长宁城的青云山并没有太多知晓,可朝中老人,却无人不知。
各大高官的宴请陆叙甚少出现,只是那日他罕见地出现在了刘老尚书的寿辰上。
一是因为刘老尚书年岁已高,准备告老还乡,离开京城。
二是及冠那日,他的爹爹又犯了病,当着众人的面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无人敢上前阻拦。
只有刘老尚书将他护在身后,不知他与驸马说了什么,驸马失魂落魄地回了屋,再也没有出来了。
老尚书寿辰那天,陆叙专门错开了其他人拜寿的时间,独自前来找了老尚书。
他站在书房里,手里揣着一道符纸,慈眉善目:“你来了。”
陆叙拱手行礼:“大人寿辰,陆叙岂敢不来。”
刘老尚书摩挲着手上的符纸,甚是珍惜:“你看着符纸,真有这么灵验么?”
陆叙这才看到他手上那一纸明黄,垂了眸:“信则有,不信则无。”
刘老尚书拿着那道符纸:“你小子,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你可知青云山的泉真散人?”
陆叙微微皱起眉头,似是在回忆:“听说过,但却不了解。”
刘老尚书绕出了书案,端坐在棋盘前:“时辰尚早,不如你陪我下几盘。”
陆叙二话不说,坐在了老尚书对面。
他执黑子。
下棋是其次,闲聊才是正事。
“青云山的泉真散人,可是先皇和圣上最为尊重的人,若不是他,先皇怕是对前太子府的事情”
提起前太子府,刘老尚书连声音都小了几分:“若不是泉真散人好好送走了前太子,先皇怕是到死都不能释怀。”
陆叙心中大为震撼,却面色不改。
前太子府一直是京中最大的禁忌,无人敢提,今日刘老尚书寿辰,倒是与他这年轻人提起了此事。
许是自己是皇室中人,与他提起,只算缅怀,只算感慨世事无常。
而不是官员之间的议论。
陆叙心平气和地落完子,才开口:“难怪大人都拿着青云山的符纸,那散人定是有几分本事。”
话是如此说,可他从不信鬼神。
刘老尚书悠悠地喝了口茶,继续说道:“宁可信其有。”
他又盯着陆叙看了几眼,忽然感慨道:“像,实在像。”
陆叙被说的莫名其妙,露出了难得的笑:“大人是说晚辈像谁?”
刘老尚书浑浊的眼神露出几分清明,像是看到了故人:“像太子啊。”
陆叙怔愣了片刻,像是没听清:“什么?”
刘老尚书忽然回过神来:“也罢,你是长公主的儿子,外甥肖舅,你像圣上,像前太子,都是理所应当。”
只是更像前太子,连不苟言笑的样子也像。
陆叙离开时,看到刘老尚书将那符纸塞进了腰间的药包里。
那是刘老夫人亲手绣给他的荷包,刘老尚书年事已高,专门放些救命的药。
如今这符纸,竟与这些救命的药一样重要。
陆叙偶尔也会听到其他官员在讨论,若是能得青云山一张符纸,那是比拜了三五年的大兴寺还心安。
所以当他得知温久是青云山弟子,随随便便给了他一叠符纸时,心中颇为诧异。
只是今日,他与叶子珩皆为龙脉之事来到此处,这青云山难道也是受圣上所托?
他心里生了一个念头,到底要不要将这件事情传回京中?
如果青云山与圣上并非一心,那岂不是打草惊蛇。
陆叙忍不住摁了摁眉心,此事还需再考虑。
温久还在想着陆叙那句见缝插针,是什么意思?
他难道是在说,有人觉得南疆地处偏远,觉得无人发现,所以挂上了龙纹玉佩?
还是说,有人想利用这地势,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
可是这一路走来,南疆并没有这个迹象啊
陆叙到底是什么意思?
离祭祀又近了一日,温久心神不定地坐在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画着符纸。
隔壁突然传来了开门声,是陆叙。
他这是要出门?
温久下意识推开了门:“这么晚了,你还要出门么?”
陆叙脚下一顿,手里端着茶壶:“怕小二睡了,我去加壶茶水。”
温久扫了一眼对面,叶子珩的灯刚刚灭了。
她压低了声音,眼神狡黠:“你等下,我们青云山的竹叶青尤其好喝,是京中没有的,我给你泡上一壶。”
陆叙扬了扬眉:“怕是喝了你这茶,又要帮你做些什么了。”
温久熄了眼里的光,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