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在嬷嬷走后,瘫坐在椅子上,脸上的神情带着几分狰狞,眼底尽是不甘心,她们汲汲为营,费尽心思谋划,难道要功亏一篑?
不,她不允许。
那个位置就应该是她儿子的,也只能是她儿子的。
淑妃赤红着双眼,呼哧呼哧着粗气,状若癫狂。
过了半个时辰,嬷嬷跌跌撞撞的跑进来,许是因为跑得比较急,往日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松散开来,声音低沉沙哑:“娘娘”
淑妃扶着嬷嬷的肩膀,急切的问道:“嬷嬷,情况如何?”
嬷嬷深吸一口气:“王爷,王爷被贬为庶人,罚终身守皇陵不得出入,姜氏一族被判满门抄斩……”
淑妃跌坐在地上,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喃喃自语:“父亲他为了大周殚精竭虑,兢兢业业,皇上怎能说抄斩就抄斩?斌儿是他的亲生儿子,皇上竟把他贬为庶人,罚去守皇陵?这是一点都不念及他们之间的父子之情?他竟如此狠心?”
她一直都知道皇帝眼里没有他们,故而她对皇帝并没有多少感情。
她把所有心思都花在斌儿身上,与父亲费尽心思为斌儿谋划,目的就是有朝一日斌儿荣登大宝,她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姜家成为最顶级的豪门贵族。
如今,这一切都被萧逸宸和沈嘉破坏了。
她不甘心。
淑妃用力抓着嬷嬷的手,“嬷嬷,父亲的暗线可有留下什么话给本宫?”
嬷嬷眼神复杂的看着淑妃,欲言又止。
“嬷嬷,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淑妃催促道。
嬷嬷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声音带着些许悲切:“大人传话说为了给王爷争取时间,娘娘只能这样做。”
淑妃只觉得眼前模糊一片,眼泪如断线的珍珠流了下来。
她十五岁便嫁给皇帝,三十年过去了,她从一个懵懂少女变成中年妇人。
在深宫生活,孤单寂寞,却又步步惊心,如履薄冰,多少个日夜,她整宿睡不着,只有那至高无上的位置时刻提醒着她,诱惑着她,让她在这深宫努力生活下去。
时至今日,她不能再犹豫,也不应该再犹豫,只有她死了,才能为他儿子多争取几日时间。
淑妃想到这,立刻站起来,“嬷嬷,去衣柜取一条白色长布过来。”
嬷嬷心疼的看着淑妃,有些犹豫不决:“娘娘,当真要如此做吗?”
淑妃目光坚定:“嗯!这是唯一帮我儿争取时间的办法。快去吧!”
嬷嬷是淑妃的心腹,自然知道她的所有事情,也支持她的决定:“是”
为母则刚,为了自己的孩子,淑妃也是豁出去了。
另一边,皇帝正在和大臣商量派谁去抓吸食阿芙蓉的人回京。
姜首辅心思诡异,萧逸宸拿回来的名单中记录了不少外放的官员和边境的将军,皇帝担心他留下什么后招,只有尽快把他们带回来才能确保万无一失,以免发生什么不可控制的事情。
故而,大家商量一致决定,由大理少卿、刑部侍郎、周睿……等人前往各地把所有名单上的人带回京,待调查清楚,没有问题的再放他们回去。
皇帝刚安排完事情,福禄便低声和皇帝说道:“皇上,淑妃娘娘自戕了。”
皇帝闻言,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淡淡的说道:“按照低等宫妃下葬,一切从简,让萧鸿斌进宫守灵三日再去守皇陵吧!”
“是”
谨王府被御林军包围,任何人不得出入,府内一众主子和下人都慌得一批。
谨王被御林军押回王府后,整个人失魂落魄,就像接受不了现实,一副承受不住打击的模样。
侧妃和其他妾氏早就被外面的阵仗吓坏了,见到谨王这个主心骨回来了,纷纷涌上前来,嘤嘤嘤的哭诉:“呜!王爷,您终于回来了,奴家好怕……”
谨王扫了她们一眼,烦躁的说了一句:“哭什么哭,本王还没死呢!晦气!”
说完,便面无表情的去了书房。
正在洒扫的小丫鬟见状,多看了几眼谨王。
约莫一个时辰后,有宫中太监来传达皇帝旨意,“宣萧鸿斌进宫为淑妃守孝三日,守完孝再去守皇陵。”
谨王面如死灰,声音悲切:“草民尊旨!”
谨王说完,便跌跌撞撞走向马车。
而另一边,京兆府衙门。
萧平带着暗卫把制药丸庄子上的人押送到京兆府衙门,庄子里的阿芙蓉和炼制好的药丸也被他们搜刮干净带了回来。
京兆尹何昌明以最快的速度审问了他们,这些人知道大势已去,未免遭受酷刑,很爽快的招供。
而安乐候夫人的大丫鬟和另外几个证人对他们所知道的事情也毫无保留的招供。
何昌明拿着他们的供词进宫禀报皇帝,皇帝下令他统一集中销毁阿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