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星晚像是被人抓住了软肋一般,立刻转过身去,裙子从肩膀滑落,露出她白皙的皮肤。
“把门关上!”江星晚心如擂鼓,紧张又彷徨。
她背后不堪的伤疤,那年大火之后除了自己,谁也没见过。
甚至连她自己有时候都不敢看,看一次,就会想起那熊熊烈火的包裹感觉,扑面而来的是火光带来的窒息感。
江星晚费了不少力气才拉上了裙子的拉链,也用了不少的时间将心绪稳定下来。
她就像是忽然被人撕开了伤疤的病人,一时间羞耻感和恐惧感萦绕不散。
傅淮远在楼下车内等了她足足半个小时。
“我们去哪儿?”江星晚上车,佯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见一个人。”傅淮远发动车子,并没有打算翻篇的意思,“背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必要跟傅先生交代我所有的事情吧?”
她心底悲凉,如囚犯饮鸩酒。
“我没有恶意。”这位平日里冷漠又阴鸷的傅先生,此时口气倒是温和。
江星晚听到他如此的口气,心底莫名柔软了一些。
她看向他,,眸中泪光莫名没有绷住。
“如果我说,我当年差点被我的亲生父亲烧死,而我母亲在那场大火里被活活烧死了,你信吗?”
她从未对任何人说过,因为她知道,没人会信。
谁会相信,高高在上的商界新贵江浩冬,会是一个亲手纵火烧死了自己原配妻子的杀人犯呢?
“我信。”傅淮远余光看向她,她眼底的泪光让他沉默了几秒之后,终开口。
他从中控台上抽出一张纸递给了江星晚。
有些别扭,似是从来没有安慰过人,也没做过这样温和的举动。
“既然嫁给了我,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
这句话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却在江星晚心口轻轻敲打了一下,瞬间坚硬的盔甲破碎,只剩下一片柔软。
她接过纸巾,虽没多少信任,但她还是扯了扯嘴角笑道:“这么说我以后有靠山了,谢谢你啊傅先生。”
觉得温暖是一回事,但她自然知道傅淮远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城北。
一家坐落于半山腰的日料店在夜晚的一片寂静中显得遗世独立。
江星晚同傅淮远走进这家日料店,进了一个包厢,里面坐着一个清瘦的女人。
女人上等的五官和白皙的皮肤让她看起来整个人气质卓绝,她是全素颜,甚至连唇膏都没有涂。
一双略带忧郁的漂亮眼睛被海藻一般的长发遮住了光芒。
“来了?”女人开口,伸手朝江星晚打招呼。
江星晚淡淡笑了一下,已经猜到了几分。
“你是傅先生的妹妹吧?你好。”
女人的五官跟傅淮远很像,不难猜到。
“我们有这么像吗?”傅清瑜笑道,“我叫傅清瑜,我没想到这辈子竟然还能看到我哥结婚。”
傅淮远绅士得替江星晚拉开了座位。
“很像,他帅,你漂亮。”江星晚并不是客套,“我是整形医生,我很会看人五官的。”
“难怪。”傅清瑜温温柔柔的,看了一眼坐在一旁喝水的傅淮远,“哥,听说你今天在老宅闹了?”
江星晚吃了一口寿司,看着傅淮远闻言后略微阴沉的侧脸,大胆开口:“闹得还不轻。傅老爷子都送进医院了。”
傅清瑜轻叹了一口气:“哥,其实没必要的。你跟嫂子结婚,就好好过你们的日子。”
“你别忘了,当初他是怎么对妈,和我们两个的。”傅淮远的口气瞬间阴冷了下来。
江星晚看了一眼傅清瑜,虽然她不知道曾经在傅淮远身上发生了什么,但她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好了,今天是傅先生代我见家人的日子,要开开心心的。”
“是啊。嫂子,我跟我哥两个人和傅家其他人的关系不一样,是从小相依为命长大的,一起吃了很多很多苦。所以他能带来见我的人,一定是他很喜欢的。”傅清瑜的话让江星晚困惑不已。
喜欢?谈不上吧。
她又不是什么绝世大美女,难不成傅淮远还对她一见钟情了?
夸张。
她尴尬得整理了一下头发。
“吃饭。”傅淮远似乎也被说得有些不自在。
“真羡慕你们。”傅清瑜轻叹了一口气。
“怎么?周晏行又对你做了什么?”傅淮远的口气比刚才更冷了几分。
傅清瑜苦笑:“还能怎么,还不是老样子。我真后悔,当初没有嫁给喜欢的人。所以嫂子,你一定要跟我哥好好相处。他这个人虽然看上去冷冰冰的,但是人真的很好!”
很好?
不见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