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厉新知洗漱完毕,刚好看到蔺瀚川从乔越之床上起来,愣了下:“你晚上和越哥一起睡的?”
蔺瀚川没有立即回答,下一秒厉新知已经知道答案了。
——乔越之从蔺瀚川下铺里起来。
厉新知看了眼蔺瀚川,他已经穿戴好准备出门了。
谢鹏打着哈欠从旁走过:“越哥你昨晚搞的啥,一直在晃床,搞得宿舍很不纯洁。”
乔越之起得晚,赶着时间冲去阳台刷牙洗脸,压根就没听他讲的什么。
蔺瀚川说:“他晚上腿抽筋,睡不着,不是故意吵人的。”
厉新知问:“严重吗?”
“还好吧,我和他换了床睡。”蔺瀚川拿起书包,“我先走了。”
上午五节课,大多数学生会在第三四节加餐。
原则上是不允许在课间吃东西的,不过十七八的年纪,用脑强度还大,老师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当看不见,偶尔看到乌骨鸡从走廊走过,还会出声提醒。
昨天买的牛奶被陈振拿走,今早又起得晚来不及买,乔越之蔫蔫趴在桌上,盯着墙上的时钟算还有多久才能吃到午饭。
桌角忽然多了一只手,紧接着,一盒牛奶从天而降。
“干什么?”
乔越之抬眼,他其实不是很饿,只是满教室都在吃东西,就他没有,有点难受。
“还你。”蔺瀚川曲指敲桌面。
“谢谢啊。”乔越之拆了吸管,边喝边翻书,半晌,又抬头问,“还有事?”
蔺瀚川没有立即走,照他的猜测,乔越之会拒绝他牛奶才对。
没想到乔越之这么干脆,接了就喝。
出乎他的意料。
“没,走了。”
收起手,蔺瀚川跨步坐回座位。
他坐下了,乔越之反倒觉得奇怪,咕咚咕咚喝着牛奶,心想蔺瀚川别是心疼不舍得一盒牛奶吧。
几块钱也是钱,对他来说微不足道,对别人来说却可能很重要。
可是为了尊严,蔺瀚川还是把这一盒牛奶给他了!
这么想着,忽然就觉得手上的牛奶有点沉重了。
一定要喝干净才对得起后桌同学的这几块钱!
喝完以后,乔越之还特地转身把空牛奶盒给蔺瀚川看:“我喝完了,谢谢你的牛奶。”
“?”
蔺瀚川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自己的上铺同学好像莫名就热血了起来。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果然是难以捉摸的中二。
富有正义感还有同情心,行事凭义气,横冲直撞不在乎后果。
从小蔺瀚川就和同龄人格格不入,只不过后来学会了伪装。他看着面上带笑很好亲近,但是这么多年来,也就卓一航和他走得近,还因为两人是表兄弟,一起长大的关系。
许是上次体育课许霁和乔越之搞了个大的,这次体育课乌骨鸡亲自到场监督。
“班长呢,名册拿来。”
操场上的人数稀稀拉拉,大半都去了食堂或是小卖部。
乌骨鸡板着脸一个一个点名,强调体育课是来锻炼的,不能因为体育老师管理松散就以为可以随意迟到早退。之后从食堂和小卖部回来的学生都被记迟到,名单会送到各班班主任那里。
陈振松口气,庆幸自己还好听了乔越之的话,没先去食堂。
“越哥,看什么呢?”陈振一直在找许霁,“许霁好像不在,咱们还只占半场吗?”
“还半场,有点志气行不?”
乌骨鸡气势汹汹,来者不善,乔越之心里盘算着等乌骨鸡点完名,就占场地打个满场。
一声尖哨突兀地响起。
乔越之一回神,才发现身边的人陆陆续续跑远了。
“哔——”
乌骨鸡再一次猛吹哨:“你怎么还站着?”她对乔越之还有印象:“你是小林班上,上次那个乔……乔……”
“乔丹。”
旁边的谢鹏嘴快接上。
乌骨鸡一个眼风扫过去:“精力这么好,一千米不够?”
谢鹏忙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跑远。
“小乔同学,”乌骨鸡自己找到一个合适的称呼,“男生一千米,女生八百,下课前跑完。”
“小乔同学……”
陈振知道乔越之家里也是这么喊他的,然而听到乌骨鸡这么叫,还是忍不住搓了搓手臂上的汗毛:“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乌骨鸡这么喊的时候,语气都温柔了不少,真是太可怕了。”
乌骨鸡督促完乔越之,站在操场边掐着表记迟到的。
“许霁。”乌骨鸡挨个点名,明知故问,“迟到半节课,去哪里了?”
“还能去哪里?”许霁吊儿郎当地插着裤兜,他脚上的绷带还没拆,伸出来卡在两人之间,“老师我受伤了,走得慢。”
乌骨鸡看向他后头一群狐朋狗友:“你们呢?”
“显而易见,”许霁散漫道,“我腿受伤了,他们扶着我来操场,这就叫团结友爱。”
“一二三四……八个人,”乌骨鸡眉心拧成一团,“你下个楼梯要这么多人?”
“八抬大轿啊这是。”
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