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柚又在这异空间里呆了一个月的时间。
这一个月里,两人的关系可谓是突飞猛进,卫崤不再故意无视姜柚,态度也缓和了一些,在她面前,很少再用那张稚嫩漂亮的脸摆出一副又酷又拽的模样,就算在她无聊碎碎念的时候,十次有八次都能得到回复。
卫崤近来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揉捏姜柚头顶那对毛茸茸的兔耳朵,但他也不会强行去摸,只会坐在她旁边,一言不发,安静地看着她,瞳仁宛如浅琥珀色的茶晶,流转着澄澈透亮的光。
平日里狠戾警觉的狼崽子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温顺又可怜的弃犬,每当这种时候,姜柚便能从卫崤身上窥见几分长大后的模样,不会特别热情或黏人,也不会特别冷漠或生疏。
当然,毕竟年纪还小,尺度把握得不是太好,可怜巴巴的成分要比从容淡定的成分多一些。
对此,吃硬不吃软的姜柚只能表示,唉,摸吧摸吧,随便摸。
“柚柚。”
稚气的呼唤自高墙下响起,姜柚收回远眺的目光,低头看过去,这才发现卫崤已经回来了。
她习惯性地先打量了他一眼,头发还是乱糟糟的,用一根发带束起,身上的衣衫跟出门时一样整齐,脸颊上没有新伤,看起来应该没有受到欺负。
那天三个皇子被姜柚用石块砸走后,又不服气地来找了一次麻烦,姜柚为了防止这一点,跟卫崤一起,提前收集了好几堆石子藏在墙头、树上和宫殿里,他们被砸得够呛,但把这破旧的宫殿翻了个底朝天,却连个人影都没看见,当场就被吓跑了。
从那天起,皇城里渐渐多了一些传言,其中有两个传言流传最盛,一是罗桑公主死后没有离开,鬼魂还盘桓在永和殿内,有人偶然见过七皇子在跟空气说话,二是七皇子是天煞孤星,命格不详,对周围的人呈极恶之势,靠近他的人都会遭遇是非,容易有血光之灾。
不过自从卫崤的身上多了个“煞星”的命格,大部分人对此心有余悸,毕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小动作还是收敛了许多,姜柚觉得,这个结果还是挺不错的。
之后的日子里,姜柚教了卫崤一些格斗的招式和技巧,足以在危急时刻保命,还教了他一些简单的医术,以便受伤了能自己处理伤口。
此外,她还发现,卫崤虽然年纪小,但天资聪颖、过目不忘,晚上的时候,殿中寒冷且无灯火,两只小团子就会依偎在一起聊天,她趁此机会,跟他说了很多东西,涉猎甚广,什么经史、诗赋、地理、识人术、用人术、权谋学等等。
在这个藏污纳垢的深宫里,多学一些东西,总是好的。
姜柚慢慢地从高墙上爬下来,这段日子里,卫崤出门的时候,她就喜欢坐在这里往外看,虽然在她的眼里,那红枫林外的世界只是一片黑色的虚无。
她站在卫崤面前,眯着眼睛笑道:“舟舟,你回来啦。”
伶舟,卫伶舟,罗桑公主给卫崤取的乳名,是九黎国一个非常古老的姓氏,也是她对两千多公里外的故土的思念。
卫崤很喜欢听这句话,刚开始的时候,姜柚还没发现,直到有一次,他衣衫褴褛地回来,身上添了许多新的伤痕,糊了一脸血,把姜柚吓了一跳,连忙跑去屋子里,翻箱倒柜地想找一些药草出来,又忙前忙后地要去烧热水。
卫崤知道她误会了,一把拉住她,用袖子胡乱地擦了一把脸,笑着说道:“我无事,只是教训了两个找事的太监而已,这不是我的血。”
姜柚仔细地检查了一番,这才放下心来,让他赶紧去收拾干净,换一身衣服。
闻言,卫崤却没动,只是抓着她肉肉的手,安静地看着她,脸上的血渍被擦得乱七八糟的,连长睫都被染红了,看着着实有些吓人,只那一双眸子纯澈澄净,微微发亮,暗含着别别扭扭地期待。
一头雾水的姜柚跟他大眼瞪小眼。
把事情的前后回忆了一遍后,福至心灵般,她试探着说了一句:“你回来啦。”
“嗯。”卫崤缓缓地眨了一下眼睛,下眼睑处显而易见地泛起了红,抿着嘴,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他在姜柚的手心一笔一划地写下了自己的乳名,说道:“伶舟,我的小名。”
姜柚当即心软得不行,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感觉自己就像是遇到了一条凶巴巴的弃犬,明确地接收到善意后,才会在她面前试探着收敛起尖齿和利爪,让她走进地盘,极少数时候也会纡尊降贵地翻出柔软的肚皮,让她摸一摸。
比如就像现在这时候。
卫崤轻轻地“嗯”了一声,把揣了一路的东西捧到姜柚面前,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今日宫中设有宴会,这个给你吃。”
姜柚揭开洗得干干净净的手帕,里面垒着四块裹得红豆馅儿的玫瑰糕,上面还撒了一层糖霜。
她捻起一块,先送到了卫崤嘴边,说道:“一人两块,你尝尝。”
卫崤没有拒绝,张嘴咬了一口,内馅又沙又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