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好!这叫脾气古怪?这叫别太完美好吗?
他真的,她哭死!
中年男人显然不知道姜柚在想些什么,他已经闭上了嘴巴,脚步有意识地放得轻了一些,微微弯着腰,态度恭敬中带着点惧怕。
他们走到了主帐前。
主帐外站着四个身着黑衣、怀抱利刃的人,姜柚垂着眼睫,目光从他们的衣摆和官靴上转了一圈,立刻确定了几人的身份——缁衣卫。
看来这一世的卫崤在当上摄政王后启用了缁衣卫,怪不得重生之后能那么快就把缁衣卫收入麾下,并且正式投入使用,显然是早就对这个组织有了很深的了解。
天下人皆知,缁衣卫是摄政王卫崤的耳目,探事之细致,可谓是丧心病狂,详实到某某人关起门来说了些什么都了如指掌,或者在宴会时多喝了一杯酒也一清二楚,上到当朝官员,下到平民百姓,简直无孔不入,变态至极!
中年男人显然很害怕这些鹰犬,他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去,脸上挂着浮夸的笑,叭叭了一堆冠冕堂皇的话,无外乎是什么自己得知摄政王未用晚膳,担心他贵体欠安,故特来探望。
显然不止她们这一波人来过,缁衣卫表现得十分淡定,为首的缁衣使使了一个眼神,另一个年轻的缁衣卫立刻上前来检查她们手里拿的东西,着重检查了一下姜柚手里的食盒,毕竟这么大一个食盒,要是用来放暗器的话,那可是再方便不过了!
仔细地检查过,确定食物没有任何问题之后,年轻的缁衣卫收回手,古怪地看了姜柚一眼,居然什么都没有,放的全是吃的!?来来往往这么多人里,这真的是最实在的一个了。
这姑娘看上去,可一点都不像要来献媚的。
缁衣使微微颔首,往旁边让了一些,冷冰冰地说道:“刘大人,请。”
中年男人,即刘大人擦了一把不存在的虚汗,朝几人拱了拱手,连声说道:“多谢多谢,劳烦诸位了。”
然后转身朝身后三人一招手,低声喝道:“还不快跟上!动作都给我麻利点!”
沈月溪照例抢在第一个,姜柚不慌不忙地把食盒的盖子压好,微垂着脑袋,跟在宋云芝的身后走进了帐中。
这主帐从外看跟其它的营帐没什么两样,但一走进去,便会发现帐内的布置很是低奢。
四周摆着落地连枝青铜灯架,却只点着寥寥几盏灯,昏暗的灯火在轻轻摇曳,地上铺着上好的兽皮绒毯,入眼是一张阻隔内外的围屏,上面是描金的千里江山图。
透过屏风,姜柚隐约看见了坐在书案后的卫崤,他正垂眸在看什么东西,长睫在眼睑处投下了一片狰狞的阴影,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他整个人半隐没在昏暗的光里,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搭在桌面上,修长匀称的手指如青竹,微微曲起,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
卫崤的五官轮廓越发孤绝冷厉,宛如锋锐的刀锋裁出来的,眉峰、鼻骨跟唇线都利落干净,摇晃的光影落在了他的鼻间痣上,往上是琥珀色的眼瞳,往下是殷红的薄唇,显得格外耐人寻味。
听见有人走进来,他却连头都没抬,只是轻微地皱了一下眉。
虽然已经是老夫老妻了,但是不管爱人的外貌如何变化,每次看见他这副模样都还是会被帅到!
姜柚的心跳有些加快,暗自呼了一口气,她家舟舟真是越长大越有魅力,果然,认真的男人最帅气,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上位者的气度,简单一个皱眉,都这么不一般!先爱为敬了!
另一边,刘大人的观感可就不那么好了,他完全看不到美好的一面。
他曾亲眼目睹过卫崤弑父杀兄、血洗朝堂的血腥场面,对他的恐惧是根深蒂固在血脉里那种,见他皱眉,当即被吓得噤若寒蝉,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不由得在心里盘算,他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莫不是来的人太多了,摄政王已经感到厌烦了,近来他的疯病越发严重了,会不会一个不高兴,就下令将他五马分尸、株连九族……
短短一瞬间就脑补了各种死法的刘大人已经快要不能呼吸了,强压着恐惧,一脸谄媚,哆哆嗦嗦地道:“王……王爷,下官听闻您未用晚膳,甚是担忧,特来送些补茶,为了江山社稷,为了黎明百姓,您可一定要保重贵体啊!”
沈月溪听过很多关于摄政王的传言,在未见到卫崤之前,就已经对他有了大致的了解,一个善于伪装,玩弄权术,睚眦必报,心狠手辣,令人捉摸不透的冷血怪物。
可是如今一见,却发现他竟生得如此好看,发丝漆黑,眉眼秾艳锋利,比她见过的最英俊的郎君还要好看百倍,美颜冲击之下,那虚无缥缈的恐惧都冲淡了几分。
听刘大人说完,沈月溪深吸一口气,刚要迈开腿,却见身旁一直怯怯低着头的宋云芝先一步上了前。
沈月溪被挤了一下,手中的参茶差点撒了,她连忙稳住手,有些难以置信地瞪着宋云芝的背影。
看着爱人发了两秒呆的姜柚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