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在未来相遇,他早就任由自己被黑暗吞噬了。
姜柚慢慢地给卫崤按摩着,她找穴位找得很准,技巧也十足,他的呼吸声渐渐平缓了下来,高挺的鼻尖沿着她的肩颈线蹭了蹭,跟拱人的小狗似的,黏黏糊糊地唤了一声又一声“柚柚”。
是真实存在的柚柚。
感受到肩头的湿意,姜柚不厌其烦地应了一声又一声,指腹从太阳穴滑过,压在了卫崤泛着湿意的眼角,能摸到几根连在一起的尖翘睫毛。
她轻轻地摩挲着卫崤的眼尾,他垂着脑袋,脸上的表情隐藏在阴影中,微微眯起眼睛,水洗的眼底浮现出了近乎痴迷的阴暗神色,亲密的厮磨中暗藏着危险的机锋。
心底的野兽又开始撕咬他的肺腑,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谁也不能抢走,永远都不可能放开。
一无所觉的姜柚温声问道:“舟舟,好些了吗?”
卫崤将狂暴阴暗的想法一一压下,乖乖地抬眸看着她,琥珀色的瞳孔好似蜜糖的颜色,眸子里雾蒙蒙的,仿佛三月里极细的春雨,一时间竟分不清是雾,还是雨。
看得姜柚更加心软了。
她微微倾身上前,在卫崤的眼尾落下一个轻轻的吻,认真地把早就想告诉他的话说了出来:“舟舟,我早就想告诉你了,手刃父兄什么的,我根本就不在乎,是他们先虐待你,折磨你,让你自小就受尽屈辱,终日如履薄冰。”
“舟舟,你看这只手。”姜柚把手伸到卫崤眼前,他有些茫然地看着这只白皙柔软的手,在下意识握住的一瞬间,就听得她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这只手也杀过人,杀过很多人。”
她经历过这么多世界,杀过的贼人无数,在这些不和平的世界里,许多事都是不可避免的,比如说杀戮和血腥。
有时候,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姜柚敢肯定,若是那日,赢的是逼宫的卫允礼和卫秉文,他们甚至不会像卫崤那般,轻易给他个痛快。
在和平的法治社会,她不会允许爱人犯罪,但在这种社会,只要爱人不滥杀无辜,她也不会阻止他,更别说他还走在一条旁人不可及的道路上,皇城中求生计、战场厮杀、夺权、谋政,无论是哪一个阶段,都充满了血腥和暴力,稍不留神,就是万劫不复。
姜柚的眉目间浮现出张扬的杀意,乌黑的瞳孔里泛着无机质的光,看起来有一种理智的冷酷:“如果我有机会,我也一定会亲手杀掉他们,在他们任意践踏你的时候,就该做好风水轮流转的准备。”
“因为我之前就说过了,舟舟,在我心里,没有人比你更重要,你不是选择之一,而是我唯一的答案。”
“他们欺辱你,想要杀你,那我就要他们付出同等的代价。”
卫崤怔怔地看着姜柚,表情冻结在了惊愕的一刹那,他无意识地屏住呼吸,缓缓地坐直了身体。灯光摇曳,高大修长的影子投下,在姜柚身上纠缠不清。
下一秒,卫崤的瞳孔里乍现出了骇人的亮光,他紧紧地盯着姜柚,犹如一头伏击的兽,耸兀的喉结上下滚了滚,沙哑地说道:“柚柚,我知道了。”
他把手指挤进姜柚的指缝间,紧紧地扣住她的手,贴近到了呼吸不分彼此的地步,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保证,我的剑,不会指到杀戮以外的地方。”
姜柚脸上的杀意敛藏了个干净,眉眼一弯,笑吟吟地说道:“我自然是信你的,舟舟,你会是一个很好的摄政王,就算世人现在说你弑父杀兄,罔顾人伦,但是百年之后,千年之后,纵观整个大景朝的历史,总会有人从客观的、全面的方向去评价你。”
“生前哪管身后名,我不在意的,柚柚。”卫崤轻抚着姜柚的后颈,嘴唇贴着她的唇瓣厮磨,轻声说道:“我只在意你。”
哪怕史书上留下恶名,死后被万人唾骂,我都不在意,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就足够了。
姜柚扑上前,将卫崤压倒在床榻上,他头上的玉冠有些歪了,乌檀似的长发散开,清晰地露出了光洁饱满的额头,还有一张锋锐秾艳的脸,像是刀裁的一般,轮廓利落,高鼻深目,眼尾的红意未消,薄薄地晕开一片,宛如春色的海棠。
他没有挣扎,只乖顺地看着她,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姜柚深吸了一口气,微微眯起眼睛,有些轻佻地挑起卫崤的下巴,十分果断地做了决定:“很好,那让我们来做一些快乐的事情吧!”
系统:……宿主你能别整得像个急色的变态一样好吗?
然后,它看着面前突如其来的马赛克默默竖起了大拇指,得,不愧是你,说干就干!
“柚柚。”卫崤看着姜柚,眼中含笑,嗓音有些沉,不慌不忙地问道:“你想干什么?”
姜柚笑了一声,张开嘴,无声地说了两个字,看着她的口型,卫崤的唇角微微勾起,剑眉轻扬,眼中的笑意越发深了,手指抚摸着她小巧的踝骨,笑道:“荣幸之至。”
看着他的表情,姜柚觉得自己受到了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