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人还真是辛劳啊,即便是在家也依旧是在关心民生疾苦,当真是羞煞其他人!”
突然传来的声音,让陈文越手一抖,手里的捧着的公文差点掉落在地。
他明明没有听到房间门被打开的声音,怎么会有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莫不是那些江湖草莽高手?
不过面对突然出现的沈钰,陈文越在短暂的慌乱之后,立刻板正了身子,头虽然未曾抬起,但却似乎能让人感受到他身上那股无所畏惧的气势。
“敢问阁下何人,为何擅闯陈某的书房?”
相对于骄奢淫逸的长冠侯而言,礼部侍郎陈文越的家就显得要寒酸的多了,当然,这个寒酸也只是相对而言。
而且值得一提的是陈文越的名声很好,是一个声名在外而且文采斐然的清官,身上似乎没有什么污点。
平日里做事,也都是一副为国为民的模样。无论是庙堂之内,亦或者江湖之外,都有着不低的名望。
可是又有谁知道,这样的人却是污蔑他人的急先锋,为了能够上位无所不用其极。
表面上铮铮君子,实则是奸诈小人,背后给人捅刀,跪舔权贵上官那是一点也不含糊。
当年他就是颜如一的副手,靠将颜如一告发而成功抱上那些贪官的大腿,从而一步步的走到现在。
毫不意外的说,这货就是踏着颜家的尸骨一步步爬上来的。
他虽然不贪,但却不遗余力的在为那些贪官洗白,通过各种角度潜移默化的替他们说话,以此博取这些人的好感。
要不然,这么一个小家族出身的人,又如何能作到礼部侍郎这个位置。
所以在贪官之中,他的作用很大,却又能作到独善其身。在清官之中,他不贪不占,看似一身正气。
论左右逢源,怕是无人能出其右。
“此番是为杀你而来!”
“杀我?”若是乍一听到这样的话,若是换一般人早就傻眼了,可是陈文越却是丝毫不见慌乱。
身为一个励志要做一个铮铮铁骨名臣的陈文越而言,临危不惧是最基本的。
“敢问阁下是何人,为何要对本官下杀手?本官这些年来,自问做事为人都是问心无愧,不知何处得罪了阁下?”
说话间陈文越就准备抬起头,想要与沈钰对视。
这么多年以来,陈文越不断催眠着自己,告诉自己他是一个清官,一个以陈行陈大人为榜样的好官。
渐渐的,这样的事情连他自己都相信了,在他的内心深处非常认可自己是一个绝对的清正廉洁之人。
所以,他的眼神中透出的都是无愧于心,透出的都是坦然和无畏。
可是,当他看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时,整个人一下就愣住了。
“沈钰,沈大人?”身为礼部侍郎,他自然也是见过沈钰的,从没有想过要杀自己的竟然会是沈钰。
听闻他不是只对贪官污吏下手么,怎么会把对准自己。
“沈大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难不成是有什么人在你面前谗言?”
在见到沈钰之后,陈文越急忙站了起来“下官做事,向来都是无愧于心!”
“无愧于心?替贪官洗白也算是无愧于心么?还有三十多年前的颜家之事,你也是感觉无愧于心?”
看着对方的眼神,眼神清明,丝毫不见半点污浊。可是当沈钰提及三十年前颜家之事的时候,他还是颤抖了一下。
三十年前的旧事,那是他摸之不去的污点,也是他拼命想要忘记的事情。如今被沈钰提及,往事似乎又是历历在目。
他好像看到了颜家众人惨死在自己面前的模样,听到了颜家那位老爷子临死前不甘的怒吼。
颜家是什么样的家族,他其实很清楚,代代名臣,个个都是铮铮铁骨。
可他却要亲手将这样的家族推向深渊,但他没得选,当年的他不过是一个小角色,他又能如何。
若他不构陷颜如一,那不过是让当年的冤魂多了一条而已。那些人的实力太大,大到即便没有他,也一样能将颜家人轻易弄垮。
他还有踌躇满志,他得保存有用之身,他还要一展胸中报复,所以他不能死,他得活着。
他活着就能为更多的百姓谋福祉,为更多的人伸张正义。他活着,才能做更多的贡献,才能像陈行陈大人那样誉满天下。
所以,他只能那么做。事实上,他到现在都不认为自己做错了。颜家既然注定要亡,那为何还要搭上自己,自己明明可以救助更多人得。
这些年来自己兢兢业业,不知道帮了多少人,救了多少百姓。所以,他无愧于心,他甚至有时为当年之事而自鸣得意。
有时候他甚至会想,也许颜家众人知道了他的选择,也会选择原谅他吧。
可当沈钰提起旧事的时候,他的心还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敛去。
“沈大人,三十年前之事我无愧于心,颜如一他就是个贪官污吏,这一点大人尽可以去查!”
“颜如一的确是贪官,可是你却是导致他变成贪官的罪魁祸首之一。”
“黑衣卫的情报调查的清清楚楚,当年就是你告发的颜如一,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