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与许二拼酒,头昏脑胀,便在马厩睡了。主公寻我做甚?”
周仓恨铁不成钢道:“科举,科举啊!”
甘宁忙碌着手中的活计,压根没当回事。
在他看来,他都是虎卫的伍长了,再去参加武举,还不被人笑话。
周仓更急,一把抢过甘宁手中牧草,顺手塞过去一卷竹简。
“你去军阵应付一番,不需作答,只将竹简交上去就成。”
甘宁面上不屑之色更甚,随手将竹简丢在地上散落一地,冷哼一声:“这不作弊吗?我不去。”
“伍长,”周仓哀求道。
甘宁不为所动。
“伍长。”周仓再唤。
继续喂马。
周仓大怒:“甘宁匹夫!你站那!”
甘宁这才止住步子,缓缓转过头,冷着脸:“你这莽汉,唤谁匹夫?”
周仓半步不让:“此地除你之外,还有旁人吗?”
“哼,想当年我与那江东小霸王孙策一战,大将军都赞我骁勇,你不过黄巾贼将,老鼠般的货色,有何资格唤我匹夫!”
周仓冲地而啐:“便是骁勇又如何?汝虽勇,然不知恩义,不思报主,与匹夫何异!周仓出生卑劣,然报主之心可昭日月,若非我无大将之才,不然你以为我有时间在这与你饶舌!”
“混账,匹夫!”
甘宁大怒,抓住周仓领口便将其摔入马厩中,砸断一众横栏,可见力道之大,怒意之盛。
“我怎么不知恩义,不思报主!你若说不清楚,莫怪老子不念往日情谊!”
咳咳咳~
周仓踉跄起身,从废木堆中爬出,回瞪甘宁一眼,接着,弯下腰一片一片拾起地上竹简。
“你知道此乃何人所书?”
甘宁冷眼摇头。
周仓眼仁通红,如怒兽般嘶吼:“魏王昨日挑灯,子时方完书。你这厮良心何在!!”
面上寒霜褪去,甘宁呆愣原地。
怪不得周仓先前不愿明言。
原来帮着他作弊那人,竟然是魏王!
若是此事传开,为人主者徇私枉法,日后又何以服众?
偏偏曹操就做了,还亲自手书。
其中深切厚爱令甘宁汗颜,甚至无地自容。
可笑他先前觉得比武先输许褚,后败于吕布,曹操瞧他不上,所以才一直打发他喂马。
可笑他竟还在恬不知耻的在这自暴自弃,使着小性子。
他若不是那不知恩义的匹夫,又是什么!
周仓拾完书简重新缠绕牢固,塞进甘宁臂弯:“你清高,你自负,我们都是小人匹夫。去或者不去,随你便吧。”
“元福,我.”甘宁再看周仓,不敢与其直视,羞愧低头:“抱歉”
不过,男人之间,何须对不起?
周仓见他认错,伸手捶捶甘宁肩头就算报了先前动手之仇:“既心中有愧,还不速速滚去科举!有时间在那矫情!”
甘宁握紧书简,心中温热。
赌咒发誓般道:“好!你等着,我给你拿个上品回来!”
时近正午,武擂之上的拼斗进行大半。
其中优品仅曹真一人,良品约有二百余,皆被吕、赵、黄瓜分完毕。
营中将位虽满,但是骑牌官、传令官这种自是多多益善。
就在众人以为首日武阵之选即将圆满落下帷幕时,擂台上又来了个厉害角色。
汝南陈到!
自陈到归降之后,曹操并未安排任职,便一直闲置在邺城。
如今再出山,风采依旧夺目。
那可是个货真价实的无双猛将,寻常武夫如何是其对手?
挑完一阵,又上一阵。
十阵擂台下去,接连鏖战百余场,手下竟无一合之敌。
如秋风扫落叶般,快速清扫着那些赶来凑热闹的武夫。
赵云望着白衣飘飘,银枪飞舞的陈到,若有所思道:“将军,此人合云眼缘,不若荐为白马副如何?”
“喔?子龙麾下还有空缺?”
“先前马孟起讨走了魏延,营中副将一职却有空缺,此人武艺不俗,任一先锋大将绰绰有余。”
“可。”马超要走了魏延,这对老冤家又碰头了,有点意思。
张武起身,正要宣布首日武考,落下帷幕时。
只见远处一驽马载一将军奔腾而来。
立在张武身后的曹真面上微微诧异,所来之人,正是张武为他所荐的甘宁,连忙张口道:“将军慢些,还有人要挑阵!”
见识过陈到勇武之后,曹真并不认为甘宁能将其拿下,顶天只在五五之数。
但他还是想看看,自家主将到底有没有什么藏着掖着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