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曾经刀压河洛,楚茗也久闻其名了。
“此人只能修成神意触死刀第一重,远不足以应对北地的万魔大劫。”
楚如来面色平静道:“不过这血睚候选也不可不防,你入宗之后,对此人能压则压,能制则制。友爱同门固然重要,却也得让无相神宗的长老院明白,你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这天地万事万物都有主要和次要之分,你需要分清主次。可见机而行,如果感觉不方便,可以让人帮你。”
楚茗闻言若有所思的微一颔首。
楚如来此时遥空往北方幽州看了一眼,语声冷厉异常:“茗儿,血睚圣传是天下第一等的刀法传承,只需你能习得‘神意触死刀’,掌握‘血睚神刀’,至不济都可位列天榜,甚至天下无敌都非难事。
这等机缘,别人朝思暮想都不可得!天子却属意于你,实为莫大荣宠。为父有言在先,血睚圣传一事不但关系天子大计,也关系楚家兴衰,你如敢心存轻忽,坏了天子与我家大事,就莫怪为父不顾父女之情,对你家法处置。”
楚如来五官清隽俊秀,气质温文儒雅,雍容不迫,平时谈吐隽永,让人如沐春风。
可当他疾言厉色,不但眼神阴森冷酷,语声仿佛雷霆般的震撼人心,一身气息也像是刀一样的锋利霸道。
楚茗的心神一凛,收起了眉眼间的桀骜:“女儿明白,女儿定不会让陛下与父亲失望。”
她心里则想,血睚刀君的传承,谁不想学呢?
光是那把半步超品的‘血睚神刀’,就让人垂涎万分。
哪怕楚家传承的两件至宝与之相较,都与之差了一线。
问题是她学不学得会。
她现在只是取得一部分资质,日后仍需筹谋经营,存在着许多变数。
且‘神意触死刀’是能以一敌万的盖世武学。
昔日血睚刀君以一人之力,力敌整个天榜,又为人桀骜,结下无数仇敌。
所以这位的传承,倍受天下之忌。
身列血睚圣传,使得她现在时时刻刻都有着生命危险。
此时唯独让她心安的,是她的背后,站着当今天子,大宁朝廷。
就在这个时候,她听见楚如来忽然发出了一声咳嗽。
楚如来原本只是轻咳,可渐渐的愈演愈烈,最后不得不以一张方巾,遮住了口鼻。
楚茗眼神锐利,发现那方巾的边缘,竟然染上了血色。
她面色微变:“父亲你这是?”
“我无事!”楚如来咳了二十几声,才勉强压住了胸中的痒痛。
他收起了那张方巾,微一拂袖:“只是神器反噬而已。”
此时楚如来心念内,却涌起了一抹惑然。
往日这两件神器虽然时常反噬其体,强度却只相当于一位三品武修与他全力搏杀。
可是今日,这两件神器的反应额外的燥烈,不断的冲击他的气脉与元神。
楚茗闻言释然之余,凤眉却微微一皱:“父亲还未能炼化降服这两件神器?是不是楚家嫡脉还有人在世?或是那霸武王陵的楚铮还活着,陵内出了什么问题?我总感觉,七堂兄之言,未尝没有道理。”
她的七堂兄,乃是京西楚家的二房嫡子楚宣节,官至正四品上的‘忠武将军’。
这位怀疑楚家两件神宝之所以至今未被炼化降服,问题很可能出在楚铮的身上,主张打开霸武王陵,验看棺内的情况。
这个‘楚铮’,正是楚家最后的嫡脉子弟。
楚茗饱怀不解。
京西楚氏自那位开国军神以来都是子嗣单薄,甚至是连续数代一脉单传。
如今楚家包括他父亲在内的几房族人,其实都是楚家初代魏国公的兄弟传下。
理论来说,在楚家最后的嫡脉楚铮死后,父亲作为楚家血脉较近,修为最高之人,可理所当然掌控那两件镇族神器。
然而至今为止,父亲都无法将它们炼化,只能以代价极大的秘法将之掌控。
楚如来却冷冷的斜睨了她一眼:“这也是你该管的?霸武王陵,又岂是说开就能开?”
他的目中却现出些许幽深之色。
楚如来何尝没有疑惑?
然而霸武王陵,关系到天子的极大图谋。
楚如来仍不知其中究竟,却知堂堂的霸武王,安北大将军秦沐歌,何需与人冥婚?
是否开霸武王陵,只能取决于天子之意。
楚茗被楚如来目光扫了一眼,只觉浑身上下像是要冻结。
可随后她就觉周身回暖。
只因空中那艘‘平天宝船’,已经降到了距离地面五十丈。
不过直到平天宝船完全停稳,那位三平居士才从船上御空而起,往他们的身前降落下来。
楚如来转过头与半空中的三平居士对视,眼里面流露出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