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
猝不及防听见的惊天“丑闻”让沸水炸开了锅。
飞沙走石,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卷出的沙石硬生生砸了老丁和鱼姐一脸。
他们躲得有些狼狈,但这鬼哭狼嚎的巨大反应却让佝偻的男人露出了几分喜态。
这种旧式忠仆的思想很好猜,大部分都和数学公式一样一成不变。
食古不化的固执是轻而易举就能被利用的点。
老丁眼底闪过一抹嘲讽。
“……事成后把你手上的钥匙留下。”
沙哑,像是指甲滑过黑板般刺耳的声音慢腾腾在半空中回响。
鱼姐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神色更谨慎了些。
老丁并不想这么直接答应,但就在他开口预备好好讨价一番时,对面却甩来了一具身上戳着几个窟窿、看上去已经彻底失了气息的“尸体”。
“……川启?!!”
借着月光,衣衫褴褛的人很快被认出了身份。
唐管家“嘿嘿”地笑了笑:“让你们离开已经是极限了,不要得寸进尺。”
血淋淋的事实是活生生的警告,老丁心中恶寒,面上却不得不答应下来:“可以。”
“嗯哼。”唐管家对他的识相很满意,主动道:“我去把他引来,你们做好准备吧。”
说着,他便预备离去。
老丁见状忙拦住他:“不用,我们有办法让他过来。你只需要帮忙吸引他的注意力,让我们有机会动手就行。”
“这样呀……”唐管家意味不明道,“听起来你好像很有把握呀。”
“哪里?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尝试罢了。”老丁风清云淡地挡回他的试探,“如何?”
“唐门中人一向信守承诺。”唐管家从阴影中走出,僵硬的面孔生涩地抽了抽:“阁下大可放心。”
皮肤上的尸斑浓重地遮住了伪装出的正常,老丁像是没有看见他身后那一群外貌上具有“异曲同工”之妙的仆从,镇定地站远了几步:“那我开始了。”
在唐管家礼貌的笑容下,老丁飞快地将由本人亲口告知、在书信上见过的名字写了上去。
接着,他的手指移到了提交的按钮上。
但不知为何,却没有直接按下去。
“怎么了?”鱼姐面露疑惑。
妧妧,原原,圆圆?
梦境中门主对妹妹的称呼倏地在脑海中闪过,老丁挣扎了一秒,最终还是决定保持原样。
“没什么。”他摇了摇头,肌肉紧绷了起来:“要来了!”
随着虚空中的“叮咚”一声,主线任务1完成的同时远处天空的乌云也跟着飘近。
“……我们只能帮你争取半柱香的时间。”唐管家又藏在了那些树的身后,声音中的小心翼翼不用多细听就可以察觉。
“过了之后,你我的结局除了湮灭将再无其他。”
“所以……最好把底牌都拿出来!”
厉声一喝,枯老的枝丫义无反顾地向前冲了上去。
老丁没回答他这番话,注意力完全被前方的敌人所吸引。
“呐~又有蠢货来送死了吗?”
温柔的嗓音像情人间的呢喃,说出的话将高傲展现地淋漓尽致。
“呀——呀——”
几只黑鸦扑腾着翅膀落在瓦片上,黑豆的眼睛开始瞅着即将开始的戏剧。
斑驳的血色月亮安谧而瑰丽。
隐约间,风声吹来了些不甘的怒喊与临死前的惨叫。复又一闪而逝的消散,只余下寂静。
不过这寂静并不曾生出半分安宁,只将对面那人的一举一动凸显地越发清晰。
空气中沾染了令人窒息的死气,耳中回荡着那些被撕碎了的嘶喊声。加之若有若无的绝望,此情此景,老丁觉着自己大概这一生都忘不掉了。
刺骨的寒意让手指下意识蜷了蜷。
他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冷,像是有腊月的风被捏成一根根的争,硬生生地在往骨头里刺一样。
轻巧地一手捏住来势汹汹的尖刺,身着梨白色长衫的男子优雅得如同历史中走出来的翩翩公子。
他的身上藏着风骨,岁月和风霜馈赠的睿智让他强大到难以匹敌。
如松柏挺峻,梅竹傲然。
惨淡的光亮下,那人面色是一如既往的从容。
雪白而刺目的光有一瞬将他手中藏着的钝器完全得展现在了众人眼前。
锤子……
“都杀了吧。”
轻轻的一句话,让神志模糊灵魂仿若飘在空中的鱼姐和老丁顿时清醒。
下一秒,寒光闪过,不知哪里来的血,它像一朵花猝然开放——将他们又拖入了深渊。
“噗呲!”
近距离的,溅射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