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已然醉的扑在饭桌上,闷头入睡。
胤祥看了眼陷入沉思的胤禵,低低叹了口气,“十四,你不要怪四哥,他只是不懂怎么跟德妃娘娘相处,那些话不过酒后胡话,当不得真。”
“当不得真吗……”胤禵重复道,“苏培盛,把四哥扶回房休息吧!我跟十三哥先走了,明日四哥若是问起,就说改日再聊。”
苏培盛诺诺应是,让小太监扶着胤禛回乌苏里那里,又亲自送两位阿哥出府。
忙完这些,苏培盛抬头望着夜空,不由哀叹,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自己主子爷忙活这么久,什么都没捞着,又跟自己亲弟弟吵了一架,他只希望那些话没被其他人听到。不然,又要惹上麻烦了。
苏培盛心里想着,可思绪不由飘到了胤禛年幼时,那时德妃还很亲近胤禛。德妃还是宠冠后宫,能亲自养着六阿哥。
说起六阿哥,那位一出生可真是挑的好时候,皇上还给他取了个震惊朝野的名字,可谓是响当当的得宠,仅次于太子爷了!
可惜……
“怎么喝成这样了?”
乌苏里忍不住蹙眉,瞧着小安子扶着浑身酒气的胤禛,忙吩咐人给他端碗醒酒汤。“把爷先扶到榻上,金宝银宝你们去打水来。怀恩,你去把爷的拖鞋拿来。”
乌苏里给胤禛解开外衣披着,眉间带着心疼,嘴里嘟囔着,“怎么喝这么多?就算不开心也不能喝这么多啊……”
“爷没喝多……”胤禛目不转睛看着乌苏里,眼神带了几分温柔,神色清醒,“爷是装的。”
乌苏里讶然,“您不想喝就不喝,装醉干什么?是不想跟十四阿哥一起吗?”
胤禛摇摇头,没有解释,却说起今日之事,“玉儿,以后可不能再像今日这样冒险,不过是一件差事,不必太在意。万一汗阿玛生气,我怕是难让他宽恕……”
话虽这样说,胤禛心里头却不好受。伸手拉住乌苏里坐下,拥住身旁的人,轻声道,“这些天辛苦你了,等孩子生下来,我就上折子替你请封。”
乌苏里长叹一声,“爷,只要我们都健健康康的,才是最好的事。没必要为了一些虚名争来争去,可说到底都那些都是我们的心血……我就是有些生气。”
“我是汗阿玛的儿子,是大清的皇子,一切当以大局为重。”胤禛缓声道,一手抚上乌苏里柔顺黑发,“你阿玛和大哥的功劳,汗阿玛应该快下令封赏了。”
“爷,你先去洗洗吧!身上都是酒味!”乌苏里皱着秀挺的鼻子,故作夸张的扇扇风。
胤禛恼声道,“你敢嫌弃爷?!”立刻捉住要跑的乌苏里,狠狠吻上几口,“还嫌弃吗?”
乌苏里瘪嘴,“不敢了。”
胤禛得意呵了一声,松开手,“爷先去洗。”挑起乌苏里下巴,轻轻落下一吻,低沉暗哑的嗓音响起,“你先去歇着,不必等爷。”
乌苏里乖巧点头,还不忘叮嘱,“爷记得把醒酒汤喝了。”
胤禛身形有些踉跄,听到乌苏里的关心,嘴角微勾,心中失落散去,缓步进侧房沐浴。
毓庆宫。
胤礽看着索额图的回信,陷入思考,明亮的烛光下,胤礽垂眸,彷佛凡尘仙君不染尘埃。终于,胤礽放下书信,提笔写下一封书信,写完端看许久才满意点头。
“夏河,明日将信送给小四。不可让人知晓!”
一隐在黑暗之中的人闻声出现,跪下接过书信后,又没入沉沉黑暗中。
胤礽端坐,手中转着红玛瑙珠串,不知在想什么。过会,他便起身,“去侧福晋那儿!”
门外侍从便纷纷动身,一人提前跑去告知林佳氏梳妆好等候。
自胤礽成年,毓庆宫里的人越来越多,富丽堂皇的毓庆宫也显得逼仄狭小,比起胤禔他们的府邸,还是小了许多。但康熙却没有让人另修太子府的意思,原本是彰显对胤礽疼爱的毓庆宫,现在却成了胤礽的一块心病。
热河行宫内,康熙未翻牌子,下午宣召了自己舅舅佟国维伴驾。两人聊了许久直至深夜,康熙破例让他歇在行宫。
胤禵和胤祥回宫时,早已是深夜,宫门早已落锁,但两人有康熙圣谕,两人没有阻碍的进入宫中。
回到阿哥所,胤祥与胤禵分开。
“十四,你不要怪四哥,四哥平日里对你严厉管教,是关心你,希望你好。”
说实话,胤祥很嫉妒胤禵,有汗阿玛宠爱,有额娘的偏爱,还有四哥长兄的管教。可偏偏,胤禵却不喜欢四哥的严厉。他看得出,胤禵还看不起他们的忍气吞声,可如果他和四哥能有胤禵一样的宠爱,也不会处处小心,生怕做错什么,到头来连个给自己撑腰的人都没有。
胤祥回到自己的卧室,今夜他分外思念逝世的章佳氏,虽然她没能给自己多少东西,总是教自己退一步,要讨好德妃娘娘,但她也还是胤祥心里最为思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