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江郅的病总算好了些,在这一个月里,宫里也时不时派太医,送药材,如今江郅病好了,也该去皇后宫里谢恩了。
这日,秋实盛装打扮,珠翠满头,身穿一品诰命制服,比起一个月前那次入宫,今日的秋实昂首挺胸,眉眼舒展,身上还多了一份将军夫人该有的气势。而江郅则穿了一件宝蓝色绣福寿祥云花纹的长袍,眉宇间没了原主以前那份懦弱傻气,整个人看起来芝兰玉树,初露风华,总之母子两人都是大变样。
凤仪宫里,坐在上首的皇后看着大变样的秋实,心里满是好奇,怎么病一场,秋实这么个固执人竟然改变这么大,如今的她倒像是十几年前还在自己身边侍候的那样,沉稳平和,不卑不亢。
“臣妇傅氏携子傅景焕拜见皇后娘娘,愿娘娘凤体安康,吉祥如意!”
“免礼,赐座!”
谢恩之后,秋实和江郅便坐下了,皇后随意聊了几句,就让身边的茯苓带江郅去御花园玩,等江郅离开后,皇后便问起了秋实发生变化的原因。
“秋实,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你怎么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听到这话,秋实从雕花玫瑰木椅上起身,走到大殿正中央突然跪了下来。
见此,皇后大惊说道:“秋实,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说完就准备让身旁的白芷将人扶起来。
秋实望着高坐的皇后,眼眶含泪,语气哽咽地说道:“娘娘,奴婢该跪!您别拦,这些年奴婢让娘娘费心了,奴婢做了太多不合时宜的事情,也让娘娘为难了,奴婢真是昏了头,明明娘娘一直在奴婢身后,可奴婢因着心里的自卑害怕,生生连累娘娘操心受累,奴婢真是该死!”
看到这样的秋实,皇后轻轻地叹了口气,其实皇后在嫁人之前,虽然是家中嫡女,可却过得艰难的很,要不是春华和秋实两个贴身婢女护着,哪能过到今日,因此,三人虽然是主仆,可皇后待两人如同姊妹一般,也正是因为她们两人在皇后心里份量很重,这才引得傅嵘这样的人求娶。
“秋实,别这么说,本宫一直拿你当妹妹,如今你能想开就好,本宫只希望你能过好。”
“主子!”听到这话,秋实再也忍不住眼眶中的泪水,膝行过去,趴在皇后身边痛哭起来。
凤仪宫里,主仆两人推心置腹,秋实也说出了这么些年藏在心里的自卑恐慌,皇后对此除了深深的怜惜,还有就是打心底里欣慰。
………………
此时正值春日,春光明媚,御花园里百花盛开,姹紫嫣红,煞是好看,江郅刚走近御花园,就听到里面突然传来清脆悦耳状若银铃般的笑声。
能在御花园这样放肆大笑,宫中也只有一人,无忧公主,想到这里,江郅便停下了脚步,轻咳了几声,装作一副胸闷气短难受模样。
茯苓见江郅咳嗽难受的模样,立刻停下脚步,蹲在江郅面前,担心地问道:“傅公子您还好吧?”
江郅抬头看着茯苓,低声说道:“胸口有些闷,茯苓姑姑,我想回去!”
“那行,傅公主子奴婢领您回去!”说着茯苓就准备带江郅离开。
正在这时,背后突然传来一道稚嫩高傲的声音。
“站住!”
江郅回头,便看到无忧公主朝自己这边跑了过来,今日的无忧公主穿着一身葱绿织金绣着彩蝶穿花轻罗襦裙,乌黑的发丝梳成简单的丱发,上面簪着镶嵌各色宝色的织金蝴蝶,蹦跳行动间,发髻上的宝石蝴蝶振翅欲飞,栩栩如生,真是灵动可爱,就像她本人一样。
可惜性子却不怎么讨喜。
“哼,大傻瓜,见到本公主竟然不见礼,小心本公主让人打你板子!”此时的无忧公主还记恨着一个月前因为江郅,自己被母后禁足训斥的事情。
听到这话,江郅面不改色,从容行礼道:“傅景焕参见公主殿下!”行完礼后,江郅便默不作声站在原地。
“奴婢参见公主殿下!”
无忧公主看着江郅站着不吭声,心里觉得有些奇怪疑惑,毕竟以前原主每每进宫,就是一个话痨,这不让干,那里危险……像一个跟屁虫一样跟在身后,如今江郅闭口不言语了,她自己反而有些不习惯,总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好一会儿后,无忧公主昂着脑袋,看着江郅,语气好像施舍一般说道:“哼,大傻瓜,这次本公主允许你跟在身后,走,我们一起去玩吧!”
好吧!这个恩赐,江郅并不想要,因此,江郅便捂着嘴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
听到江郅又咳嗽了,茯苓生怕江郅有个好歹,斟酌片刻,她蹲下对着无忧公主说道:“殿下,傅公子有伤在重,请允许奴婢送傅公子回去吧?”
看着江郅难受的样子,无忧公主微微咬着唇说道:“嗯!”
“谢殿下恩典!”
见此,江郅对着无忧公主行礼:“傅景焕拜别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