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禾鱼也不敢多说,怕会让身边的男人更生气。
至少她能看得出来,他现在在强行压制怒气。好在汽车是赵晋在开,否则她不知道他会将车开到什么速度去。
裴宴斯全程根本也不搭理她,白天车窗外的景象软软的往后倒退。
沈禾鱼看着外面的景物,也不跟他说话了。
因为她已经认出来,这是去郊区陵园的路。
想起昨晚他说过,要带她去给沈繁双扫墓。
汽车路过一家店时,那赵晋像是裴宴斯肚子里的蛔虫一样,将车停下来。
裴宴斯也没叫沈禾鱼,自己下车去了店内,买了两束百合出来,其中一束百合给了她。
他这才终于开口说话了,“昨天答应过你的。”
沈禾鱼接过百合。
自从沈繁双死后,她就一直被裴宴斯禁锢着在这里,一直都没有去看过她。
这还是初次的‘见面’。
如果说心里不忐忑,是不可能的。她现在甚至已经忐忑到忘记了,之前跟裴宴斯闹得不愉快。
她什么也没说,静静坐在车里等待抵达。同时也将路完整地记在心里。
一个小时后,汽车终于抵达一座半大的陵园。
沈禾鱼跟着裴宴斯去登记,随后进去,她跟着他,发现他对这里熟悉,熟门熟路,对七弯八拐的路记得深刻。
他带她去了沈繁双墓碑前。
当面对自己死去多年的妹妹,沈禾鱼心里的悲痛,其实早就已经被岁月给掩埋过,不再像是最开始那几年那么绝望。
所以当看见墓碑上的妹妹的照片时,沈禾鱼心里只是有那么几分的震颤,她的妹妹永远停留在了最美好的年华。
她将手中的百合放了下去。
看见这里很干净,周围一点儿杂草都没有,贡品也都全部是新鲜的,能看出来基本上每隔一段时间会有人来照看。
沈禾鱼跟她相依为命,会给她们做这件事的,只有裴宴斯。
她来的时候,本来想过很多种心情,可却从来没有预料过当下的这一种。
眼下她的心情……
酸,带着点儿苦涩。
怎么也想不到,沈繁双的前男友,自己名义上的老公,会带着自己来扫墓。
沈禾鱼叹息一声,“回去吧。”
对于她的反应,裴宴斯根本没想到。
他愣了一下,本以为她会伤心会哭泣,甚至会因为曾经他不让她来扫墓而质问自己,责怪自己。
他都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去应对。
然而她却很平静,平静到了不正常。脸上没有任何一丝悲痛的神情,他走到她旁边,淡淡嗯一声。
上了车后,沈禾鱼也没有任何话对他说。
裴宴斯瞅了她两眼,对于刚刚在医院发生的事只字不提,全当做没发生过,尤其是她面对着陆弋时,陆弋所说的那些话。
什么带她去老地方的。
他只是将沈禾鱼抱在怀里。
可这一次,沈禾鱼却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挣扎得厉害,无论说什么也不肯给他抱。
见状,裴宴斯没有继续强求,他松开了她,垂眸向她看过去,就见她低着头,一双眼睛通红,明明没有哭,却像是哭过了很久的一样,死死盯着他。
她口中愤怒地道:“别碰我!”
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她厌恶他的靠近。
驾驶座上的赵晋本来想开车,蓦然看见车子里是这样一种情况,不由得蹙眉。
立即懂事地拉开车门下去,不敢在此地多留。
裴宴斯看他两眼,他已经蹲在了路边的远处去抽烟。
裴宴斯这才看沈禾鱼,说:“怎么了?”
她怎么反应忽然这么激烈。
沈禾鱼盯着他,一点点往后退开,想要拉开自己跟他的距离。裴宴斯没敢再往前。
她低着头,说:“这么多年,你一定每天都会定期来这里吧。裴宴斯,你还爱着沈繁双,她现在已经不在了,你也还在怀念着她。”
“可你又想要将我的留在你的身边。”
沈禾鱼越说越觉得心酸,心里面闷堵得厉害,一种说不上来的苦涩在心底里面蔓延,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给淹没。
他竟然到了现在都还爱着沈繁双,却又要用尽手段,让自己留在他身边。
不让她逃走,不让她离开,就这么折磨她。
她双眼直勾勾盯着他,里头布满了恨意和不解,又或者有淡淡的爱意,那是多年来爱而不得,却仍然无法消散的。
沈禾鱼说:“你对得起她,对得起我,对得起玥玥吗?”
裴宴斯蹙眉。
他解释道:“我心里的人是你,一直都是你。”
要怎么才能给她说,当年是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