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楚令霄一拳重重地捶在了手边的茶几上,震得茶几上的果盆、茶盅都跳了一下。
“宸王根本就不讲理,目中无人!”楚令霄冷声道,“这事本是菱姐儿有错在先,宸王派人来问责那也无可厚非。母亲,您是没看到啊,云展二话不说就先让人一箭射了我们侯府的门匾!”
“有其仆必有其主,一个个都是这么嚣张,难怪宸王一回京就下了皇上的面子,后来更是置皇上的传召于不顾,这是自以为功高盖主呢!”
太夫人听着心火又开始节节攀升,气得嘴角直哆嗦,咬牙切齿道:“宸王也太不把侯府当一回事了,太不把贵妃娘娘和二皇子殿下当一回事了。”
“他这么嚣张,早晚要自食其果!”太夫人也气得拍案。
在太夫人看来,不看僧面看佛面,宸王就是不把永定侯府放在眼里,那也该给二皇子几分面子。
楚令霄不屑地嗤笑了一声,“宸王未免没有自知之明,他很快要自身难保了,还这么爱管闲事!”
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现在可不是先帝的时候,先帝素来喜爱宸王,可今上一向忌惮宸王,满朝文武谁人不知皇帝正等着机会处置宸王呢!
宸王行事这么嚣张,只会让皇帝对他越来越不满。
等到皇帝收回兵权,彻底坐稳皇位的那一天,皇帝必然会拿宸王开刀,等到了那个时候,宸王重则丧命,轻则圈禁,可想而至,余生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楚令霄勾了下唇,带着一种看透朝局的超然。
就在这时,大丫鬟在门帘外战战兢兢地禀道:“太夫人,侯爷,二老爷来了。”
“让他进来吧。”
话音落下后,湘妃帘被人从外面打起,楚二老爷楚令宇健步如飞地走了进来,神情有些复杂,愤怒、忐忑、忧虑等等,皆而有之。
是楚令霄让人把楚令宇叫来的。
不等楚令宇开口,楚令霄劈头盖脸地骂了他一顿:
“二弟,你平日里也别只顾着当差,弟妹溺爱女儿,你就该当个严父,好好管教你家菱姐儿才是。”
“你看看,前天她可以砸济世堂,来日呢?!她要是去别人家府上闹事,那侯府姑娘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今天是我们侯府的门匾被砸,将来就可以是抄家灭族!”
“因为一人之错,祸及满门的还少吗?”
“……”
楚令霄发泄似的说了一通,但即便如此,心里还觉得不痛快。
楚令宇就这么呆站在堂中被楚令霄骂,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听到后来,他心里只剩下了不平。前天在正院发生的事他都听刘氏说了。
没错,他的女儿砸济世堂是有错,可挑事的还不是他们长房的两个女儿。
楚千凰挑唆着他的女儿去毁楚千尘的容,楚千尘也是一样坏,她明明手头有神医的十全膏,却藏着药不给女儿。要不是如此,女儿也不会去砸济世堂。
说穿了,这件事本来是长房这对姐妹有了龃龉,却拿他的女儿当枪使呢!
楚令宇越想越不甘,拳头紧紧地握在一起。
但现在,楚令霄在气头上,太夫人明显也帮着长房,明面上这事确实是二房惹来的祸,楚令宇最后还是乖乖挨训。
这一天,侯府上下都知道主子们心情不好,整个侯府都笼罩在一片低气压中。
次日一早,楚令霄就上了折子,在早朝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公然告了云展一状,请旨严惩云展。
皇帝也想趁机打压顾玦,当天就颁了旨要夺云展校尉军职,结果圣旨送进宸王府后不久,又被原样送回了皇帝手中。
陈素还带回了顾玦的一句话:
“北地军中将士的任免,自有本王来做主。”
言下之意是说皇帝的手太长了,他还管不着北地军。
听说,皇帝那一天把御书房的东西都给砸了。
听说,皇帝气得连几个内阁阁老都没见。
自顾玦回京后,宸王府就一直是众人关注的焦点。对于宸王公然抗旨,不少朝臣勋贵也都是看在眼里的。
宸王的嚣张令他们咋舌的同时,也令他们开始疑惑先前说宸王重病的传言到底是不是真的。宸王要是真病了,这个时候不是应该韬光养晦,夹着尾巴做人,避免与皇帝起冲突吗?!
但是,关于宸王身患重疾的事是皇帝告诉太子的,众人怀疑归怀疑,也就是私底下说说,不敢随便质疑。
不少人因此把目光投诸到了永定侯府上,在京城,永定侯府要说有什么为人瞩目的地方,大概也只有它是二皇子的外家了。除此之外,永定侯府实在没有什么值得称颂的地方。
这下可好了,永定侯等于是正面对上了宸王,宸王会怎么这么算了吗?!
那些好事者都看起了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