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榆木脑袋!
刘氏略略一想,就想到了某个赫赫有名的名字,倒吸了一口冷气,目瞪口呆,结结巴巴道:“难道是康……”
她忽然觉得有些口干,咽了下口水,有些诚惶诚恐地问道:“老爷,康鸿达来来做什么?”
他们坐的马车继续往角门方向缓缓驶去。
楚令宇摸着人中的短须,沉声道:“他说是来看逸哥儿的,结果竟然连门都进不了,大嫂让人把他给打发了。”
刘氏:“……”
刘氏的目光已经从楚令宇脸上移开,若有所思地揉着帕子。
她想到了靖勇伯父的孟铭思。
楚令宇深深地拧起了眉头,忍不住就对着刘氏抱怨了一通:“果然是妇道人家,不知道分寸!”
“也不想想这康鸿达是我们‘怠慢’得起的吗?!”
“那可是康鸿达啊!是别人家请都请不来的贵客,居然连我们楚家的门都进不了。”楚令宇越说越慌,“康鸿达这个人,是有名的锱铢必较,也不知道我们楚家会不会被秋后算账。”
“现在我们家已经够乱了,要是再得罪了康鸿达,那不是雪上加霜吗?”
“……”
刘氏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打断了楚令宇的话,一针见血地问道:“来看逸哥儿?老爷,你说他为什么会突发奇想地来看逸哥儿呢?”
“……”楚令宇动了动眉梢,无言以对,他哪里知道啊!
对着康鸿达,他也不好刨根问底啊,这不是招人嫌吗?!
刘氏心里为自家老爷的迟钝感到无语,拉了拉他的袖子,凑到他耳边说悄悄话:“他莫不是看上逸哥儿了吧?”她的声音很低,低得只有他们夫妻两人可以听到。
“……”楚令宇猛然瞪大了眼,像是被雷劈似的,震惊得无以复加。
他原本根本没往这方面想,刚才看到康鸿达的时候,他只想着机会难得,先与对方结交一番再说,根本就没空想别的。
现在听刘氏这么一提点,楚令宇就是再迟钝,也开始明白过来了,想起了京中的一些流言蜚语。
京城一直有传言说,康鸿达好龙阳之风,尤其偏爱那种十几岁、长相漂亮的男孩子,为人一向喜新厌旧,一旦他的男宠过了十五六岁,他也就对人家弃若敝履了。
等来年楚云逸就十三岁了,他这个年纪正是康鸿达最中意的年纪,莫不是他真的瞧上楚云逸了?
想到这里,楚令宇一颗心怦怦地狂跳不止。
“难道是真的?”楚令宇似是自语道。
刘氏肯定地点头:“一定是,不然他闲着没事怎么会来我们府里?”
以康鸿达的地位,特意问候一个无官职、无品级的侯府庶长子,未免太纡尊降贵了。
再说了,他们楚家虽是侯府,但是在这京城里,谁不知道他们楚家早被皇帝厌弃了。
现在的楚家在朝中已经没有半点地位了,最多就是府外那块“永定侯府”的门匾还在,空留着侯爵的名号,却连个承爵的人都没有,简直就是一出笑话。
刘氏捏紧了楚令宇的袖子,眸中亮光微闪,越来越明亮,像是两盏被点燃的灯笼似的。
楚令宇很快就缓过神,拽回了被妻子捏皱的袖子,抚了抚,讥诮地嗤笑道:“断袖之癖,难登大雅之堂!”楚令宇对康鸿达的那点癖好看不上眼,谈笑之间,难掩鄙夷之色。
但是,刘氏却不然。
“老爷,”刘氏再次攥住了楚令宇的袖子,眸色森森,“这是一个机会啊。”
“机会?!”楚令宇还没反应过来,狐疑地挑了下右眉。
刘氏扯着他的袖子,又把他拉过来说悄悄话:“你仔细想想,这对我们楚家是个‘好机会’啊。”
楚令宇:“……”
刘氏接着道:“听说,康鸿达瞧上了谁,对他家也会多有照拂,比如孟家,钱家,田家……老爷这事你也该有耳闻吧?”
“咱们楚家……”
“大伯已经落了罪,绝无翻案的可能性,你瞧连贵妃与二皇子都对此无能为力。”
“但这侯府的爵位总得有人继承,大嫂她‘私心’太重了。大嫂一心想让沐哥儿继承爵位,可沐哥儿才豆丁大小的人,等他长大继承爵位,这其中的变数也太大了。”
“到时候,皇上又不认账怎么办?”
“早点把爵位拿在手上,才是对楚家最好的选择。”
刘氏嘴里说得是义正言辞,理直气壮,其实她的心思昭然若揭,任谁都能听明白。
楚令宇认真地思索了起来,一双眼睛也跟刘氏一样亮了起来。
他明白刘氏的意思,若是能让康鸿达如了愿,有了他给自己撑腰,有了他去皇帝跟前说项,那么自己拿到这个爵位是板上钉钉的事,十拿九稳。
刘氏乐不可支,唇角压抑不住地翘了起来,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