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议寻济世堂那位神医的事。
最后,他还提起了皇后在养心殿侍疾,昨晚才回凤鸾宫休息。
皇帝随口说了一句“辛苦皇后了”,跟着又问起了顾玦:“顾玦有没有进过宫?”
顾南谨如实答道:“不曾。皇祖母也还在宸王府。”
一说到殷太后,顾南谨不免就想到了皇帝给她下药的事,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皇帝一直在观察着太子的一举一动,乃至每一个颜色变化,觉得这“不自然”就是心虚。
是了,顾玦有了太子作为宫中的眼线,对自己的状况,那是再了解不过了,又何必再多此一举地进宫!
皇帝自觉是看破不说破,挥了挥手,疲惫地说道:“太子,你下去吧。”
反正也从太子这里听不到半句真话,多说无益。
顾南谨俯首作揖,他全然看不到这一瞬,皇帝看着他的发冠的眼神像是冰刀子似的。
冰冷、无情、厌恶。
顾南谨从寝宫退了出去,疲惫不堪地长叹了一口气。
这几天在过年,封笔封印,满朝文武都在放假,也没什么国事要处理,所以皇帝病后,顾南谨起初也在养心殿侍疾,尽心尽力。
后来,礼亲王以及内阁大臣们一起来求见,义正言辞地劝谏他身为太子当尽快安抚人心、稳定朝局云云,此外,太子还要为明天的开笔仪式做准备。
再加上,年后,昊国使臣就要带着联姻公主启程回昊国了,“公主”出嫁的聘礼、种种仪仗等等,还需要需要太子过目,尤其是大齐宗室这边的送亲使到现在都还没定下。
顾南谨只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这些天每晚最多只睡两个时辰。
顾南谨在担心,楚千凰也在担心。
虽然她已经从沈菀手上拿了两万两银票了,但是,只要一天没有离开京城,她都担心事情会不会有变,毕竟在她的那个梦里,与昊国联姻的公主可是三公主安乐,而不是袁之彤。
“凰姐儿,这个你收着!”太夫人把一个雕花匣子亲手交给了楚千凰。
“谢谢祖母。”楚千凰感激地看着太夫人,“还是祖母您待我最好!”
沈芷对她的“婚事”直接不管不问不顾,她只能庆幸还有太夫人这个亲祖母帮着操持一二。
这一匣子就是楚千凰的嫁妆。
因为楚千凰不想带那么多俗物走,就请太夫人都替她换成了金银,凑了一点金珠和几千两银子,再加上沈菀给的那张两万两银票,楚千凰觉得勉强也够了。
楚千凰把木匣子递给了抱琴。
比起原本该属于她的那份嫁妆,现在这些真是小巫见大巫。
每每想来,楚千凰就觉得心口一阵闷痛,难受得很。
若非是沈芷把她的嫁妆都给了楚千尘,她也不至于这么拮据,不至于为了区区两万两去找沈菀。
楚千凰的眼睫微微颤了颤,低声道:“祖母,我以后不能在您跟前尽孝,您可要好好保重身子。”
太夫人一直觉得大孙女是被迫去昊国的,哀声叹气道:“凰姐儿,我可怜的凰姐儿!是祖母没用!”
说着,太夫人就开始以帕子抹眼泪。
“祖母,我知道您尽力了。”楚千凰握着太夫人的手,体贴地安慰道,“孙女知道您待我最好了。”
她这么一说,太夫人心情更激动了,拍了拍楚千凰的手,念叨着不舍,一片祖孙情深的景象,看着一旁的王嬷嬷也红了眼。
这时,一个青衣大丫鬟来禀说:“太夫人,大少爷来了!”
太夫人闻言喜上眉梢,忙道:“快请!快请!”
太夫人紧紧地握住楚千凰的手,笑得见牙不见眼:“凰姐儿,我也好几天没见到逸哥儿了。”
年前,楚云逸病得急,太夫人也曾想去探望楚云逸,却被沈氏告知楚云逸得了水痘,暂时到了庄子上小住。
水痘这毛病可大可小,最怕传染给旁人,因此太夫人只盯住沈氏务必派从前得过水痘的婆子好好照顾楚云逸。
楚千凰微微地笑:“是啊,我也好些天没见逸哥儿了。”
不一会儿,楚云逸就在一个青衣丫鬟的引领下来了。
楚千凰看着身穿一袭宝蓝色暗纹直裰的楚云逸朝她们走来,目光一闪,不由想起那天听到的楚令宇和太夫人的那番对话。
当天她在外面,又不便久留,没有听得太仔细,只约莫知道是康鸿达看上了楚云逸。
在楚千凰的梦里,康鸿达这个人也留下了属于他的一笔,与现在一样,他看上了楚云逸。
本来,楚千凰还以为楚令霄、姜姨娘的人生轨迹已经发生了变化,也会令楚云逸的人生改变。
楚千凰不得不感慨,命运这种东西实在是有一种玄之又玄的因果在,最终能够超脱命运的人终究是少数中的极少数而已。
楚千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