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郁闷。
他对月叹了口气,只能默默地跟了过去。
宸王府的夜晚宁静异常,没有雀鸣,只有猫叫时不时地在夜风中响起。
而马车里的礼亲王心情就没办法那么平静了,这一晚简直就是他度过的最惊心动魄的一个晚上了。
在无人的街道上,马车的速度快了一倍,短短一盏茶功夫就抵达了宫门。
礼亲王下了马车,一路小跑着再次回到了乾清门外。
六部阁老以及顺王等宗室王亲们还守在那里,顺王一看到礼亲王,就是迎了上来,无奈地说道:“皇上还是没见我们。”
众臣都是惶惶不安,这都等了一天了,每个人都疲惫不堪,只靠着一些干粮稍稍果腹。
礼部尚书杨玄善想问宸王怎么说,但最后问出口的是:“礼亲王,现在该怎么办?”
“本王要见皇上!”礼亲王锐利的目光看向了乾清门,事态紧急,他也没时间和他们细说内情了。
礼亲王一边说,一边就朝乾清门走去,杨玄善为难地又道:“可皇上不召……”
“呸!”礼亲王粗鲁地啐了一口,忍不住就说了粗话。
这都十万火急的时候了,玄甲军眼看着就要逼宫了,礼亲王哪里还管皇帝召不召的,直接朝乾清门冲去。
其他人面面相觑,有的人跟了上去,有的人还在犹豫,有的人坚定地留在了原地,不想以身涉险。
守在乾清门的虎贲卫将士立刻拦住了礼亲王,厉声道:“礼亲王,皇上有令,除了康大人,谁也不见!”
此时此刻,礼亲王听到什么康大人就更来气,他简直要急疯了,再闹下去的话,事情就真收不住了。
“本王要见皇上,要见太子!”
“让开!!”
事到如今,只有让太子出来主持大局才行,毕竟顾玦是认同太子的,所以才会提出让皇帝禅位太子。
礼亲王不管不顾地往前冲,反正他都活了这把年纪,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虎贲卫将士本来是不想对礼亲王动刀的,见状,只能示威地拔刀,想吓退礼亲王。
说到底,礼亲王是宗令,身份高贵,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没人敢伤了礼亲王,因此这反而给了礼亲王机会,他当机立断地抢过了一把刀,然后就把那把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几个虎贲卫将士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礼亲王冷声道:“本王要见皇上,你们要再敢拦,本王就血溅当场!”
“这里也就我和其他几位大人而已,我们几个手无缚鸡之力,你们难道还怕我们会谋害皇上不成?!”
“但今日,本王要是死在这里,你们这些人怕是也都活不了。”
礼亲王威胁地把长刀的刀刃往自己的脖颈上压了压,皮肤上立即出现了一条血丝。
不仅是虎贲卫吓到了,连张首辅、杨玄善、顺王等人也吓到了,忙道:“礼亲王,您别冲动!”
虎贲卫实在拿礼亲王没辙,只能退了一步又一步,一直退到了月华门。
穿过月华门,就是皇帝的养心殿了!
礼亲王依旧把刀架在脖子上,守在养心殿门口的锦衣卫也看到了礼亲王,与几个虎贲卫交换了一个为难的眼神,同样不敢阻拦礼亲王。
其中一个锦衣卫讷讷道:“礼亲王,请容末将去……”通禀。
但是礼亲王根本就等不了,他把刀从脖子上放下,抬脚往大门重重地一踹。
正殿的大门被他一脚踹开了,引来殿内宫人的一阵惊呼。
坐在正殿最前方的皇帝映入众人眼帘,礼亲王一边跨过高高的门槛往里走,一边厉声质问道:“皇上,你到底想干什么,到底还要不要这大齐江山……”
话说了一半就戛然而止,他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太子顾南谨,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顾南谨一动不动地斜卧在地,蟒袍上是一道道可怖的剑伤,他身下的血染红了金砖地面,血流不止,触目惊心。
张首辅、顺王等人就跟在了礼亲王身后,也进了养心殿,全都惊呆了,不知道谁喊了出来:“太子殿下!”
众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脏一抽一抽地疼,脸色全都刷白。
太子可是储君,皇帝竟然下令杀了太子!
礼亲王一眨不眨地盯着卧地的顾南谨,久久说不出话来,眼前渐渐地有点模糊,震惊、愤怒、心痛、不可置信等等的情绪交错着闪过他的面容。
皇帝俯视着闯进来的众人,爬满血丝的眼眸带着癫狂,呼吸粗重,冷冷道:“太子谋反,已经被诛!”
“……”
“……”
“……”
包括礼亲王在内的众人全都静了下来,哑然无声,他们简直都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了。
这一瞬,礼亲王感觉耳边听到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