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作为夫家都这么求女家了,我看啊,你家还是不要不识好歹了,嫁了吧,这女子一个娼妓,是做不了正房的。”
“是啊是啊,这位嫂子,女人家的名声可是和以后的日子挂钩的,这王秀才家也不差,你家女儿嫁过来,可是过好日子的。”
“俗话说得好啊,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这可是缺大德的。”
孟檀一下垮了嘴角,拳头捏得咔咔响。
她作为一个外人都这么气了,更不要说刘翠了,彪悍的身影都晃动了。
世道就是这么个世道,世道什么时候对她们宽容过?
世人总是认为夫纲为天,女人怎么能反天呢?
看看,天都弯下腰来求你了,可不要不识好歹啊。
谁都是这么过的,她是万万没想到这王家人这么豁得出脸面,这是要逼死她的女儿啊!
“亲家,为了补偿,马上成婚,我给的嫁妆多加三提,我立马把这小娼妇打发了。”
王太太瞧见刘翠的模样,甚至抑制不住嘴角的得意,呵,任你再泼辣,还不是翻不过她的手心。
“我……”
“官差来了。”
人群里不知谁喊了一声,打断了刘翠要出口的话。
几息间,人群替换成了十几个带刀的官差,一下子将王田两家人围住。
“收到报官,此处有前朝余孽逼婚,我等前来奉命捉拿!”
“啊!”就这个老货!赶紧抓人!
别看方才还跳脚得厉害的王太太和刘翠,这一见官,脸色都是煞白的。
就是田大山几个,腿都有点抖。
孟檀推了刘翠一下,才发现刘翠人都木了。
好吧,古人天生对官的恐惧,她懂,只能自己上了。
于是,众人便看到一个眉目温和的妇人指着一个一脸刻薄相的妇人‘啊啊’叫唤。
捕头程大力办过这么多案子,哪里有不明白的,大手一挥,把在场的王田两家人全带回了县衙。
长河镇是整个蓟县最富有的镇子,因四面环水,有一个挺大的码头,来往客商繁多,是整个蓟县商贸的中心。
整个蓟县最大的书院,集贤书院也在这。
且离蓟县仅一个山头的距离,坐马车小半日便到了,是以,县衙是设在长河镇的。
一来是这里人多,亦是事多之地,二来,这里学子多,大楚重育人,治下学子要是出点大事,也是大罪。
蓟县县衙修得还肃正,还隐隐有股压迫的气息,令进门的人不自觉端正了自己。
孟檀还是挺好奇这古代的衙门怎么办公的,环视一周,没有过多的景,都是衙门相关的器具,再看公堂……额。
按道理,来告状的人一般是要跪在堂上的,但是陈长生不是啊。
陈二郎脸色煞白煞白的,坐在堂下一张桌子旁,仿佛屁股生了刺,坐不安稳。
而他的旁边,嚯,孟檀发誓,没见过这么帅气的老头,也不能说人家老头,脸好看,但是胡子老长,还是黑的。
眉目清正,身段清瘦,那紫色绣有日月鹭鸶的官袍穿得真有味儿,有孟檀在现代看营销号发叔圈文官那种禁欲味儿了。
[啊,简直叔圈天菜,他媳妇不得美死。]
正伏案写状纸的某老头一下抬起头,朝孟檀的方向看过来,疑惑过后又低头,还问了陈长生一句什么。
陈长生立马吓得站了起来,走得近了,孟檀才听见在说什么。
“没有了大人,就……就这么多。”
孟檀瞥了一眼那张纸,哦~是状纸,啊,原来古人告官真的需要写状纸。
字还挺好看的。
一抬头,对上一双眼睛,眼睛的主人看了她几秒,眼底似是多了点笑意,便拿着状纸坐到了公案后。
砰砰砰——
两旁拿着杀威棒的官差突然开始杵地。
孟檀无法形容那种感觉,就像那种极其安静的情况下,突然响起重重的捶地声,没有人声,平白的,就能调出人心底的那种恐惧,让人气矮了三分。
哗啦啦,进来的人跪了一地,只有王秀才,被一个师爷模样的人请到一边站好。
孟檀慢了半拍,才跟着人跪下。
[该死的封建社会,都不知道尊老爱幼。]
陈长生看了一眼老娘,觉得脖颈凉嗖嗖的,幸好大人听不见,不然非得把娘的脑袋砍了。
谁都没看见,堂上的大人嘴角抽了一下。
“堂下可是蓟县长河镇人王怀宝,于太初九年二月考得秀才,可是你?”
“回大人,正是学生。”王秀才好歹见过世面,倒是没发抖,就是被这位大人气势压的有点紧张。
“现有蓟县长河镇大定村人陈长生代其岳家状告你以前朝律法逼婚其大姨姐田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