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吓人,他要杀人。]
“啥?!”陈长运叫了一声,很快又捂住自己的声音,“娘,这可不能胡说的。”
孟檀依旧慢悠悠打着太极,让陈长运听到的声音也是幽幽的。
[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不睡?]
“娘也害怕?”陈长运心下有几分信了。
[……那倒不是,娘有些迷茫,好像不知道前路怎么走了。]
孟檀叹了口气。
以前她要是看出有人要杀人,不管被杀的是不是坏人,她都会阻止,且会让该管这事的人去管。
但是现下,她没有管。
某些信念在崩塌,她好像慢慢被同化了。
不对!
不是这样的。
当秩序不完善,万物法则并不完美时,适当的改变,是可以的。
若是她干预了,朱氏绝对还能蹦跶许久,还不知会祸祸多少人。
刘同银也不是好东西,背了因果又如何?
老神棍不是常说,修道,莫要修得圣贤人似的,小命是根本,有了小命,才能变得强大,才能实现自己心中的理想。
才能护住想护住的人或物?
才能去做圣贤人吗?
孟檀眼神逐渐变得坚定,明亮,动作更是生风。
陈长运挠头,看着他娘,总有种他娘随时要成仙离他而去的感觉。
[三郎,等到半夜,娘带你去看杀人现场去。]
“啊??!”陈长运有些腿软,还莫名带着点兴奋。
[娘说过,你是将星临世,不用娘说,你就该知道自己以后会是什么样的路子,看看这样的场面吧,兴许以后,你面对的会比这个更血腥。]
“好。”
陈长运似乎是全身的热血都沸腾起来了,孟檀一句将星临世,让陈长运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
既然娘指了路,他只要按着自己所想去做,去走,总能走成这条路的。
陈长运正热血呢,还想跟着他娘继续打,就见他娘收了势,从旁边勾来一个小凳子,坐下从怀里掏出一个鼓鼓的红封。
[来来来,看看这李媒婆给我塞了多少钱,我们来数数。]
陈长运:……有种热血被一盆冷水浇透的心凉感怎么办?
“嚯!”
孟檀乐了,一看手心的银钱,仔细数了数,足足有三十两。
[嘿,还别说,这李媒婆真有钱啊。]
[啧,不过她这钱不怎么干净呢,不好用哩,三郎过来。]
陈长运蹲到他娘身边,便见他娘将那三十两递了过来。
[这钱我不能,你拿去吧,你一个人去镇上奔前途,一开始用的地方定然会多,你看着。]
道家算卦看相之类得来的钱,有一种收了是不能的。
来路不明,沾染了怨气的人命钱不能。
了就要背因果,但是像她这种转手送人的,算是做善事,也就另论了。
陈长运受宠若惊,眼眶有点红,“娘,您这般……”
[别想多,是李媒婆这钱沾了人命,娘修道之人不能,否则破坏我修为,你也别想着给你二嫂,这钱不干净,你身上阳气重,能镇住,但是你二嫂正是弱气的时候,怕是扛不住。]
[你要是怕,拿去捐香油钱,捐给菩萨天尊像打金身都成。]
孟檀摆手,陈长捧着钱心里还是暖和的不行,娘就是疼他,要不然大哥二哥都阳气重,娘怎么不给他们。
娘果然最心疼他。
“嘿嘿,娘,你真好。”
[咦,少肉麻!]
孟檀搓了搓胳膊,起身又开始打起了太极。
要不是打太极,碰到怀里的红封,她都快忘了李媒婆拿来的钱了,还好发现的及时,要不然了就破坏修为了。
孟檀眯着眼,她觉得不能这么放过李媒婆啊。
母子俩打到月上中天,等孟檀回神,陈长运已经蹲在地上大喘气了。
别看这太极动作慢,一连串打下来,没有合适的吐纳法跟着,是挺累人的。
[嘘!]
孟檀突然捂住陈长运的嘴,陈长运一凛,下一刻便听到隔壁传来的动静声。
陈长运心里漏跳一瞬,慢慢缓和了呼吸。
等了好一会儿,孟檀拉着他,悄摸开门,跟了上去。
前头的人影,似乎是扛着一个人,那被扛着的人倒是安静。
人影来到了那日陈富贵被淹的水潭边,孟檀拉着陈长运藏在一片草丛里,远远看着,就见那人影毫不犹豫的将肩上扛着的人往水潭里一扔,转头就跑走了。
孟檀两人等了许久,才悄摸摸到水潭边。
陈长运向来胆大,往水潭里探头一瞧,一张惨白的人脸与他对上,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