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当心脚下。”
叶芙蕖适才摔倒崴到脚,这会子才后知后觉感到痛。
燕从灵见她走路一拐一瘸,伸手去搀扶。
“谢谢姑娘。”
柔婉的人连语气都轻得像生怕惊扰了蝶。
燕从灵知道她和五王爷青梅竹马,少年夫妻,伉俪情深。虽然成婚多年未有所出,但还是拒绝纳妾。
这大概也是蓉妃这个婆婆,相当不满意儿媳的原因……
“我师伯精通药石,多年云游在外,回头若是有机会,我为王妃问一问。”
燕从灵没有明确说出,叶芙蕖却一下听明白了,激动起来。
“若真如此,多谢姑娘了!”
天家看重子嗣,丈夫坚守诺言待她如初,但婆母的不满和外界的议论,依旧如汹涌浪潮。
“不管此事能不能成,燕姑娘都是我命中的贵人……”
“燕、姑、娘?”
三个字被熟悉的低哑声调念出,叶芙蕖瞬间紧张到浑身僵硬。
燕从灵侧身一步,将人挡在自己身后,望向声音的方向。
玄袍玉冠的男人剑眉星目,高大俊朗,只可惜气息太过浮躁阴鸷,像一只处在悬崖边上,随时都有可能暴怒的狮子。
假山旁垂着紫藤,将他大半张脸都笼在阴影里。
即便看不清对方神情,燕从灵也能感觉到他正盯着自己这边看……
她和太子也不算是
先皇后两子一女皆早夭,现任吴皇后还是贵妃时,宁君瞻就已经连得数位老师的称赞,没想到当上太子后反倒越发疯魔了。
“太子殿下。”
燕从灵规矩行礼道,“蓉妃娘娘还在寻五王妃,臣女便先过去了。”
对方没有说话。
只伸手拨开那些紫藤,仿佛打起一幕帘子。
光影轮转,燕从灵总算看清他的模样。
眼下一方乌青,消瘦过了头显得肩背有些嶙峋,长眸阴冷,透着灰蒙之色。
“燕姑娘如月中仙人。”他眸光沉沉地落在她身上。
一句话成功让旁边的楼弃雪气息变得冷沉。
燕从灵连忙又侧了侧身,将他也挡在身后。
东宫的美妾艳姬如过江之鲤,宁君瞻好美色的程度,足以和他那位皇帝老爹肩并肩。
本以为这样夸她准没好事,没想到等了许久,也没见对方说出什么冒犯字眼。
“多谢殿下。”
……
出了御园,叶芙蕖才终于透了口气。
“王妃之后有什么打算?”燕从灵递上一块干净帕子给她。
这些年但凡太子看上的,最后总能想方设法捞到手。
朝堂上的弹劾收了一筐又一筐,奈何老皇帝不理朝政,躺平的十分彻底。摄政王倒是雷厉风行,可惜这几年缠绵病榻,心有余而力不足。
“王爷先前就说过天地之大,山川锦绣,想出去好好见识一番。”
叶芙蕖接过手帕,擦了擦额角上的冷汗,抬起一双泪盈盈的眸子道,“只不过先前碍于母妃,我害怕母妃会怪罪……所以一直都没同意。”
如今有太子那番话。
涉及到丈夫性命,哪怕蓉妃再怎么不满和迁怒于她,也不能再犹豫了。
“所以燕姑娘之前的那一番好意,只怕得等个三年五载……”
五王爷是拘不住的闲云野鹤性子,无意争位。蓉妃母家又难敌皇后和姚贵妃,所以剩下的就只能等了。
只要新君不是太子,他们就回来。
但如果是的话,恐怕这辈子都得在外面躲着了。
“王妃别这般想。”
燕从灵安慰她道,“我师伯也是四方云游,说不准就有缘,让你和王爷正好碰上。”
被她这么一说,叶芙蕖那份萎靡顿时散去不少。
“那就承燕姑娘吉言了。”
妥当送回叶芙蕖后,这场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宴也散得差不多了。
燕从灵不喜马车,依旧直接牵来马匹。
不过这次,数量倒是对了。
翻身上去前,她听到耳边低低一声提醒,“那个太子看起来像个疯子,你小心点,别和他走太近。”
燕从灵愣了下,旋即笑道,“你只和他见了一面,就能看出病来了?”
楼弃雪知道她这是在调侃自己。
但他神色严肃,没有半点玩笑痕迹。
“我说的是认真的。”
前世他的精力和注意力几乎全放在燕从灵身上,对外界关注并不多。外加上老老实实当居家田螺,所以除了有关于燕从灵的剧本外,其他的其实基本不太清楚。
但即便这样,他还是深刻记得一件事。
宁姓皇室的这位储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