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这个问题回答不了,那换下一个。”燕从灵十分善解人意,“说说,吴皇后她想怎么动镇妖塔?”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忽然张口。
叮。
尖锐的铃响,犹如一根长针直直刺入太阳穴。
肺腑震荡,燕从灵呕出一口血。
再抬眼,对方已经挣脱缚妖索。
参差不齐的齿间衔着一只金铃,阴恻恻地朝着她笑,“这可是娘娘特地给的魔心铃,心中魔障越重的,反噬就越厉害。”
喘息两口气,努力平复下喉间那股腥甜,燕从灵拭去唇角血迹,“你们娘娘倒还挺懂得对症下药。”
她因幼年灭族一事,噩梦缠身,师伯特地寻了清心铃来编成发绳,让她佩戴在身上以宁心神。
吴皇后能知道这件事,这不是一般的了解程度了……
她还知道多少?
云山?镇妖塔?
或者……燕氏。
眸底转过一线血色,法力炸开般在身体里不受控窜动,筋脉传来阵阵撕裂疼痛。
但顾不上这些,燕从灵提剑向前。衣袍浸透殷红,一步一血印。
“当年的通灵燕氏……不会就和你们娘娘有关吧。”
丝丝缕缕的黑气,不断从本命剑渗出。老头被她的状态吓了一跳,旋即张狂大笑。
“哈哈哈哈原来你就是当年那个燕氏遗孤,如此魔障难怪心窍不通!”
眼前冷光忽现——
银白如月的长剑精准贯穿过他心口,只留下一小截剑柄残留在外,鲜血正顺着上端云纹缓缓滴落……
笑意来不及收敛,他眼底透出惊惧,难以置信地死死盯着面前少女。
她情况也没好到哪去。
强行御剑,让原本就逆流的筋脉变得更糟糕。先前还能勉强抑制的腥甜,这会儿顺着唇角淅淅沥沥涌出。
燕从灵一边吐血,一边笑,“可惜了,本来是想抓个舌头的。”
结果,死了。
气绝倒地之前,老头依旧大睁着双眼,死不瞑目。
顾不上什么吉利不吉利的,燕从灵掐住他下巴,硬生生掰开嘴,想要取那只诡异的金铃铛。
但,空空如也。
猜想是不是因为方才自己那一剑,捅的太过突然。所以惊吓过度,不小心给咽下去了。
她又干脆剖开对方腹腔。
还是什么都没有。
“撞邪了么?”
仔细回想了下那只金铃,燕从灵拧起眉,“本命法宝?”
只有本命法宝,才能做到心意相通,随叫随到。
这件金铃凭空消失,俨然另有其主。
胸口闷疼的厉害,如有尖刀置于其内。随意嚼了几颗药丸,喉间发苦。燕从灵一面平复翻涌血气,一面扶着墙慢慢往外走去。
燕氏的事已经过去十多年了……
十多年前何落雨还没出生……以吴皇后当时的实力,真的能做到覆灭一个氏族吗?
越是细想越存疑。
想起先前一串案子里,出现过的截然不同的两股邪气。
她不由抿紧唇。
回去时黎桑一行人已经和镇北侯派来的人手会合。边关到底还是镇北侯府的地盘,百里雁也不是吃素长大的,来之前就交给她两枚玉佩。
一枚是从清平郡主手上借来的。
而另外一枚则是她自己的,象征百里家身份。
初到那日,她就不是闲着没事瞎逛,将附近摸个清楚,顺便掐准时间找机会将藏有传音符的玉佩送出去。
百里雁说过,镇北军忠心耿耿,能够信任。
确实如此。
这才有了此次成功的里应外合。
“这位姑娘……”
为首的那位女将领不认识她,但看到少女一身血衣,面色苍白如纸,吓了一跳。
赶忙上前几步,扯着嗓子回头喊,“林大夫呢?人死哪去了!快叫过来给这位姑娘处理一下伤势!”
“不用。”燕从灵摆手,“我没事的。”
这句是实话,她身上没有什么外伤,衣裳的血也都是别人的。
内伤他们又帮不上什么忙。
女将领伸手扶她,身上盔甲冷硬,有些硌人,掌心却是暖的,“那可不成,还是看一下更让人放心,我也好跟大小姐交代。而且瞧你这脸色,别是伤到内里了。”
燕从灵笑了笑,这次没再拒绝。
但等了一会儿,也没见那位大夫过来。行军打仗之人性子直率,吹着夜风,女将领肉眼可见地暴躁起来。
“人呢?怎么还没过来!”
“林七叶那小子是不是以为不在营里,做事就能拖拖拉拉了吗?”
燕从灵上前安慰两句,视线一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