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妇人胆战心惊进了申城,满地都是触目惊心的瘟疫病人。
但与预计的不同,城内的空气倒没有想象中污浊不堪。但黑暗依旧,唯有城主府方向,才灯火通明。
断粮几天,城内可以吃的连红薯皮都被人生吞了,别说几家来不及收走就发生了瘟疫的米铺,连门板都被人砸光了。
绝望中人最容易展露本性,在林洛然进来之前,申请已经成了罪恶繁生的源泉。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根本不会想到,同样的瘟疫感染者,大家不说相互扶持,却还有那恶人,纠结了一批刺头,占领了城主府,抢占食物,欺凌弱小,作威作福。
她先掐了几个大范围的“清洁术”,将城内的污浊之气抽出,一把火烧了那些秽气。城主府占地最广,又在申请中轴线的正中央,最适合林洛然的计划,她便将一群同样病的东倒西歪还试图称王称霸的刺头赶了出去,自己带着桑曳和喜妹进了城主府。
那一百多名妇人遥遥看见那城内高墙上站着一个衣袂胜雪的女子,一片黑暗中,城主府的灯光恍如白昼,指引着她们簇拥着往前走去。
一边不忘在躺睡在街道两旁的感染者中,搜寻自己熟悉的那些面孔。
终因病患太多,她们又步履充满,大部分搜索的目光都落了空。也有那侥幸寻到家人的,再也顾不上进来的目的,奔走到老夫或是儿子旁边,频频拭泪。
林洛然也不催她们,她神识一扫,已经在城西一个矮棚中发现疑似喜妹娘亲和幼弟的人。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林洛然悄悄叹气,那妇人已经没了气息,真仙来了也难救,倒是那三岁幼童,被她护在身下,烧得迷糊。
林洛然让桑曳带着喜妹去寻她弟弟,以他的武技,在一城的病患中应该是来去自如的。
可怜的是喜妹这个小姑娘,带着三岁的幼弟,治好了瘟疫,他们又要怎么活呢?
林洛然叹气,见妇人们正在往城主府方向走,她掐了一个金系术法,城内哪家人不做饭,城主府瞬间变成了一块大磁铁,许多铁器都往林洛然飞来。
这些妇人们最是迷信,眼见着这一幕,都以为真仙临世,惶恐难安,包括那些为了亲人停顿下来的脚步妇人,有人带头,全都跪下来磕头。
嘴里胡说着什么仙子菩萨,趴在地上微微颤抖,没有了前行的勇气。
这一下不比先前的清洁术和隔空喊话,城主府的地势显赫,申城中所有神智还清醒的病患,都亲眼见证了这一幕。甚至是城外的驻军和难民,都难以置信睁大了眼睛。
没有一种武技会造成如此效果,难道真的是仙人慈悲,在抛弃了瀛国几千年后,再次显露人前吗?
领兵的将领,痞痞的大头兵,冷漠又可怜的难民,所有看见这一幕的人,心中都闪烁着巨大的问号。
她到底是谁?
“现在救人为上。”
林洛然见那些妇人踌躇不前,反而为难,只得先开口吩咐。
仙子说的对,妇人们此刻再也不怀疑林洛然的本领。一想到亲人有救,这些畏畏缩缩的妇人再次涌起了力量。她们从地上爬起来,脚步有力,目光或许是一辈子最为坚毅澄清的时刻。
林洛然见状略微放心,从一堆铁器中遴选了大的铁锅留下,别的都散回了原处。
城主府原本硕大的各重院子中,留下了大约几百口大铁锅。
她手印一遍,这次飞来的散落在城内各处的树枝,木板,桌椅。被林洛然震散,变成了堆积如山的柴火。
堆砌土灶时颇为费力,三块石头才能搭建一个土灶,让林洛然破费了一番功夫。
总之,当一百多名妇人和桑曳前后脚赶回城主府时,所看见的就是各重院落中已经架着好的几百口大锅。
里面都接满了澄清的饮用水。土灶下,柴火摆放整齐,真真仙家手段,神秘莫测。
没人敢招呼林洛然,她们甚至不敢正视她。
还是桑曳问道:“锅里是要煮药?”
林洛然摇头,“煮粥。”
咦,难道现在,首先不是救人吗?若不是林洛然刚才的手段镇住了众人,定然会有人提出她的举动本末倒置。
饿了几天的人,怎么能直接喝药,胃中虚寒,只会白白浪费了力气。
再说,若靠着药剂救治,除非是灵丹,断然没有一碗药水下去,就药到病除的——这可是瘟疫。
她要是不给这三万人管饭,怕是病还没治好,就先饿死了。
想到空间中闲来无事收获的许多水稻,林洛然突然觉得自己运气着实不坏。
林洛然让那些妇人们生火,自己闪进了空间。
火凤精于算计,暗中想着林洛然此番要收获多少信仰之力,心中乐开了花。林洛然却还没有想到这一遭,她如今只是单纯想救他们。
奔上小木屋的二楼,林洛然拉开那些奇妙的抽屉。每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