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日光从树荫缝隙落下,海棠白着脸走下台阶,成奎担心的看着她,可随即他神色大变,迅速出手上前。
“啊”。
女子的惊呼声令屋内屋外的几人听的一清二楚,刚准备跨过门槛的裴君屹脚步一顿,眼中顿时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意。
他就知道娇娘不会放过今日这个机会。
“怎么回事?”
坐在桌后的裴赫川面色难看,眉头紧皱。
“哗啦”
帘幔被掀开,陆寂大步走了进来,他恭敬拱手作揖,“侯爷,是姨娘身边的海棠姑娘摔下了台阶。”
“她人呢?”余光扫了眼一旁看似淡漠的男子,裴赫川沉声问道。
“海棠姑娘已经被护卫接住,但她惊吓过度已经晕了过去,而且…”
他顿了顿,第一次不知道该如何说。
“且腿间流血,疑似有了身孕对吗?”裴君屹看着外间被成奎紧紧抱在怀里的女子,放下惟幔,转身好心帮他接上。
“啪嗒”
清脆的茶盏与桌面碰撞声响起,裴赫川凤眸微眯,偏过头。
那股略带危险的眸光段卿礼自然知,但此刻他顾不得那么多。
他蓦然起身朝着屋外走去。
看着他略带急促的背影,裴赫川面色微冷,怎么会这么巧?
巧到让他觉得这是一场阴谋。
他面上的神色越发阴沉,陆寂看着他眸中的猜疑,敛下了黑眸。
站在帘边的裴君屹看着脊背崩紧,步伐略急的段卿礼,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随即跟着他一起走了出去。
只是一个走向了书房,一个走向那昏迷的美人。
刺眼的日光下,他回头看了眼紧张抱起海棠走向正堂后的如玉君子。
凤眸满是讽刺的笑意。
可随即他敛下眸转身朝着书房走去,那张肆意的眉眼上还带着一丝担心,可若细看,那眼底深处却尽是冷漠。
娇娘,你想做的,我都会帮你。
…………
不久,娇姨娘身边的丫鬟昏倒在正堂,被姑爷抱去后屋的消息不胫而走。
看着床榻上昏睡苍白的女子,虞娇为她掖了掖被角,拿起她略凉的右手放进褥间,抽离前,她轻轻拍了拍她。
两人指尖勾缠,心照不宣。
她站起转身,没有看对面之人一眼,径直朝着外间而去。
女子的背影冷凝带着怒气,段卿礼心知肚明。
离开前,他回头看了眼那闭着眼苍白柔弱的女子,眼中有一丝愧疚。
“哗啦”
他掀开帘幔走了出来,却正好听见一句令他神色骤变的话。
“大夫,有没有什么能让孩子流掉又不伤母体的药方。”
“姨娘这是做什么?”
虞娇按下腰间的大手,她转过身,“没听见吗?帮海棠流掉这个本不该来的孩子。”
段卿礼眉间一冷,“姨娘,孩子没有不该来…”
“够了”她似乎是气到了极致,骤然冷声打断了他,“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你强迫我的海棠,现在还要强迫她为你产下外室子吗?”
段卿礼垂眸凝思,“我会纳她为良妾。”
“不必…”
裴赫川低下头看着她,凤眸晦暗不明。
可虞娇却并不在乎,她扯下腰间的大手,眸色极冷,“我的海棠永不为妾。”
话音刚落,不管是守在屋外的护卫还是屋内的几人,眼中皆露出震惊。
“娇娘,”裴赫川拧着眉。
“侯爷,别开口,不然我怕我会更恨你。”
她看着他眸中带着怨,眼眶微红,裴赫川心脏猛地刺痛,他怔怔的看着她。
“至于现在,请段大人离开。”
段卿礼望着面前容色冷淡的女子,眸色微动,“姨娘,我只能有阿鸢一个妻,所以海棠她只……”
忽然后屋传来一阵阵喧闹声,不待几息,那声音便越来越近。
裴赫川眉间一皱,他与段卿礼对视一眼,随即同时向屋外看去。
“君屹,别拦着我,”
裴时鸢推开拉着她的俊美少年,满脸泪痕径直向里冲去,当看到站在屋内迎着日光的清俊之人,她骤然抬起手。
“啪”
“段卿礼,你背叛了对我的诺言。”
女子的怨恨嘶吼响彻后堂,裴赫川怒睨了眼慵懒倚在门框边少年,裴君屹不以为意的笑笑。
既然要闹那就闹大一点,这样……,他斜着眼看了眼前方,敛下了眸。
虞娇淡淡勾起唇,轻扫了他一眼。
所以她有时候是偏爱少年郎的。
耳畔的鸣声嗡嗡作响,段卿礼看着她眼中的怨恨忽觉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