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啊……”
姜不仁热血激涌，“以后你老人家就来当这个水鬼大王吧。”
娘的，说王不说吧，文明你我他，都特么什么素质，丫的滚蛋。
公孙暴富没好气道：“什么时节还有心思说这个，以后再提。当下最主要的是撤退，以及揪出那个坏人！熬过这段危机！”
原本公孙暴富打的就是一顿忽悠。
一顿不行那就两顿三顿，直到把姜不仁的腿给忽悠瘸了，让水鬼从天涯海角岛撤退，那此行目的就圆满完成。
其他还没啥想法。
但刚刚姜不仁的话令他动了心，起了涟漪。
水鬼的身份虽然为人所不耻唾骂，一群狼狈为奸的败类，然而这可是一支数量可观，有组织有纪律敢于拼命的队伍。
如果能为己所用，直接走上人生巅峰啊。
但就目前的水鬼素质来说还不行。
就算给他统领，那自己也是水鬼。
所以需要改变人们对水鬼的看法。
心念电转，计上心来。
“要想重回大荒，就必须先解决你跟云梦苑的仇。”
姜不仁心说那不废话吗？还用你说，看在你是我娘舅的份上，不给你抬杠。
“三舅所言极是，却该何解呢？”
转瞬间他又觉得三舅虽轻说的话却头头是道，甚有道理，想来有什么办法。
公孙暴富道：“你有没有听过孤家寡人，众叛亲离。”
姜不仁摸着大秃头，嘿嘿摇头。
“孤家寡人那不是大荒天子帝王的自称么？至于众叛亲离，又叛又离的想来不是什么好事儿。”
公孙暴富白了一眼，兀自说道：“这是形容一个人沦落到众人反对亲朋疏远的地步，陷入孤立无援的结局。”
姜不仁一愣，说这个什么意思。
“你现在就是。”
“我？”
“难道不是么？”
姜不仁心头一颤，如梦苏醒。
当舅的就是这样嘲笑外甥的吗？
顿时大大的不爽。
“我说的不是事实么？”
姜不仁还有结义弟兄，压根就不承认。
公孙暴富一直看着他的表情变来变去，心想你的性格乃是我设定，吃了没文化的亏，注定白叼搭。
相比之下姬正才是最适合当水鬼大王的人。
煞笔，我在帮你，懂吗！
“自从你杀人逃命，除了我哪有什么亲戚敢靠近，都离得远远的，成了水鬼难道不是全大荒都反对唾骂，人人得而诛之吗？！”
人有时候任性而为，往往忽略外界的目光，亦会不清楚为什么这样，还把责任归咎别人。
坏人更是如此。
公孙暴富清楚姜不仁的脾性，唯有先让他看清现实，才能对症下药。
“老子……我用不着旁人怎么看。”
此举无异于戳人尊严。
他还挺硬气，不服，恼羞。
“如果现在仇家杀到，除了你的水鬼兄弟们，还会有人帮你吗？恐怕水鬼们到时候能不能陪你战至最后还是未知数。”
公孙暴富提高嗓门。
你水鬼大王向来牛逼轰轰，自诩威风八面，现在让你认清现实，内心受到打击。
姜不仁：……
画外音：可真是亲娘舅啊，啪啪打脸。
说的都是实话，但不好听。
说的不好听，但都是实话。
而且还是娘舅说的，找谁说理去？
正当他半清醒半恼羞的时候，又听三舅说道：“如果云梦诸率找上门要杀你，大荒之中许多人来为你求情，替你说理，乃至不惜与云梦苑为敌也要助你一臂之力，你说这是为什么？”
“这……”姜不仁张了张口，喉结蠕动，说不出来。
为非作歹的他想象不出那是怎样的场景。
公孙暴富靠近，道：“人并非生下来就是坏人。记得我小时候你常常带我玩耍，那时你很好，对吧？”
尘封已久的记忆震扬灰尘，让他想起幼时上山玩耍迷路，在他害怕之时是母亲以及全村人出动才找到他。
因为调皮捣蛋挨母亲打的时候，是邻居护着他劝解母亲。
……
好多好多，有的已经不记得了。
但都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儿。
自打入了云梦苑，便再也没有体会过这种温暖。
“我相信除了我除了水鬼弟兄们，再无人肯帮助你，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局面？”
公孙暴富又凑近一点。
姜不仁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你娘临终前还在念叨你，血书你也看了，不用为舅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