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贺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低声咆哮道:
“王爷,这么小的一个孩子,父亲战死,唯一的母亲又被你们害死。可一无所知的囡囡,每天还在期盼着父亲能够回来。”
“试问,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李贺的话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子插进众人内心。
凌辱或杀害战死男人的妻女,无论是在哪个国家都是重罪!
而且他们刚刚才见过黄囡囡,一想到黄囡囡破旧的衣服和懂事的模样,顿时心生愧疚,感到无地自容。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落荒而逃。
只有李安诚和冷无情是个例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继续低着头思考问题。
“畜生!”
李贺在心中怒骂一声,自己明明知道李安诚和冷无情经历过皇权争斗,嗜血残忍,手上有着无数人命。
可还是对他们抱有一丝期待,觉得他们至少还留有一点人性未泯。
李贺发现自己错了,李安诚即使是装也不愿意装一下,心里只想着赌约,要怎么赢回本属于他的一切。
既然如此,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所有大内侍卫听令,都他妈给老子声音轻一点,别打扰到囡囡睡觉,回宫!”
啊,怎么突然要走了?
大内侍卫面面相觑,不知所然。
领头的大内侍卫,魏尚,问道:“殿下,那地上的东西怎么办?”
“你自己看着办吧。”
“啊……”
魏尚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仅仅是愣了一下,李贺就已经走到了马车前。
千钧一发之际,被迫结束思考的李安诚比他还要焦急,离着二十多米,大声说道:“殿下,我们的赌约还没结束!”
李贺刚刚掀开马车帘子,半蹲着身子即将进入。
听到话的李贺保持着这个姿势,但下一瞬便转过头来,淡淡一笑。
食指放在嘴边,比了个“嘘”的手势。
帘子掀开的一角,正好露出黄囡囡熟睡的脸颊。
李安诚心中“咯噔”一声,大感不妙,还想说什么,李贺却已经进了马车里。
张万林和川流紧跟而上,冷冷看了他一眼,驾着马车离去。
整个现场陷入一片死寂……
南周人懵了。
北正民众懵了。
大内侍卫和御林军懵了。
魏尚更蒙,直接想要抓狂,“你自己看着办吧”,这是什么话?
那这赌约是赢了还是没赢……
按道理来说,时间已到,李安诚这王八蛋还没说答案,算是自动弃权。
不对!
魏尚突然浑身一颤,六殿下自己走了,遇到危险怎么办!
卧槽!
“所有御林军赶紧追上去,保护六殿下安全!”
“剩下的大内侍卫马上把地上的金银财宝全部分开带上,全速追上六殿下!”
踏踏踏……
御林军和大内侍卫全部动了起来。
地上的金银元宝被平均分成了五六十份,便于战马驮运。
空箱子也带走,一根毛都不留给南周商行。
等到了皇宫,再把箱子拿出来,重新装上金银元宝。
当然,这也是最快追上李贺的办法。
南周人就在一旁眼巴巴的望着,眼里的不舍到了极致。
“完了,南周商行彻底完了!”
“呜呜呜,李贺不讲信用,我们明明还没有回答问题,怎么可以算作输了呢?”
“王爷,我们还没有输!”
“王爷,属下这就去把李贺追回来!”
众人重新燃起信心,期待万分的看着李安诚。
只见李安诚薄凉的嘴皮动了动,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但最终却没有吐出一个字。
他落寞的转身,迎着绵绵阴雨。
脚下一个踉跄,竟差点摔倒。再次迈出步子时,身形佝偻,瞬间苍老了几十岁。
“王爷!”
众人焦急的喊道。
李安诚摇了摇头,示意没事。
来到南周商行的牌匾下,抬头望去,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是年少轻狂时的意气风发。
曾经那个不可一世的李安诚好像就在眼前,可为什么那么模糊,那么遥远。
不可触……
不可及……
李安诚强撑着自己的身子,大步迈了进去。
“砰!”
早已经走过无数次的地板竟发出沉闷的声响,一条细长的裂缝从中间断开。
这是不祥的征兆!
李安诚瞳孔一震,心跳加速,体内血气翻涌。
地上细长的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