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走近,女人脸色一变。
她飞扑到树下,面色惊恐地抱住没来得及归于原位的铁箱。
“谁动了我的宝贝?谁!”
不待有人回答,她又面色狠厉地抬头望去,“下来!”
嘭!
一道身影自树上跌落。
裴满秋跪在地上,头颅深深低着,如奴隶一般。
女人愤怒未减,一把拽住他的头发,强迫其仰起头来,“谁动了我的箱子!”
“不知。”
“你在这里受罚,怎会不知?”女人捏住他的下巴,另一只手从口袋中拿出一把刀,“告诉我。”
“不知。”裴满秋仍是这两个字。
“好,”女人冷笑着拿刀抵住面前之人的脸,“既然你不说,我就重新填满这箱子!”
躲在一旁的钟喜冬只觉莫名其妙。
这箱中不过是些鳞粉,她也只是打开看了一眼,怎么就惹得女村民这么生气?
而且,鳞粉来自蝴蝶,要想填满不得去找蝴蝶吗?可听女村民的话,似乎想对裴满秋动手。
眼看那把刀就要划向裴满秋的脸,钟喜冬眸子暗了暗。
她的技能在一个副本中只能使用一次,裴满秋是她的技能使用对象,也是她在这个副本中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若裴满秋死了,之后的时间谁来帮她?
况且,她还未将生命共享者搞清楚,万一裴满秋的死会对自己产生影响,那就遭了。
将口袋里的刀藏在手里,她走了出去。
“小姐姐,不要这么激动呀,”钟喜冬勾着唇角,“我只是打开看了一下,里面东西一点儿不少,你不至于因此杀人吧?”
女村民蓦然转头,死死盯住了她。
饶是做了与npc直面斗争的准备,钟喜冬也还是被这个眼神看得发憷。
女村民的眼睛已成全黑,眼眶周围的血肉被撑得裂开,丝丝血缝清晰可见。
这并不足以让钟喜冬感到害怕,毕竟她之前已经见识过几次。
让她产生恐惧的,是那双可怕眼睛中的杀意。
那是一种自己珍贵的东西被毁后产生的杀意。
钟喜冬笑容僵了些许,“箱子是我拿的,我向你道歉,对不起。有什么办法可以弥补你的损失吗?我一定照做。”
“是你?”女村民狰笑着,“区区外乡人,不仅冒犯我的宠物,还敢动我的宝贝!我要把你做成食物!去!给我杀……啊!”
话未说完,她忽然紧张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透过指缝,隐约能看到她脸上的白粉如壳般裂开,且裂开的缝隙在不断变大。
情况突然,女村民顾不得处理钟喜冬这个“外乡人”,转身抓住裴满秋挥刀刺向了其面部。
一刺、一斜、一划,随着刀的移位,白色粉末不断掉落。
与此同时,女村民抬手将落下的白粉接住,迫不及待地按压在了自己的脸上。
一下、两下、三下……直至脸上的缝隙消失,她松了口气。
可想到不远处的外乡人目睹了一切,她杀心再起。
许是将将涂好白粉,女村民心情大好,她神情傲慢、施舍般拍着裴满秋的头,“我饿了,去,杀了她。”
得到主人的命令,裴满秋转头盯住钟喜冬,眼神阴森。
再次成为风暴中心的钟喜冬笑容惨淡。
她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
本以为白脸是npc的设定,可看刚才的情况,村民脸上明明就是戴着面具!
而且是一种从宠物脸上刮下的白粉凝成,却需要这白粉进行维护和修复的面具。
更加准确地说,是从宠物脸上刮下的鳞粉。
白粉纷飞的一刹,她明显嗅到空气中的香味更浓了些——正与黑箱中鳞粉的味道一致。
她也彻底明白了村子香气密布的原因:村民。
村民脸上涂满白粉,又在村里生活,自然将这股香味儿带到了村里的每一个角落。
至于宠物……
钟喜冬神色复杂地看向裴满秋,“你是蝴蝶”妖。
她没有把“妖”这个字说出声,只在心中下了这种定义。
这里是游戏世界,出现妖啊怪啊的并不稀奇。
只是自己的守护者并非真正的人类这一点让她产生了些许异样。
不过,这是被允许的。
毕竟自己的技能使用对象是“人”,而不是人。
“你是树下空箱中的蝴蝶,”她继续道:“除你之外,所有手戴彩绳的宠物都是蝴蝶,而其他人。”
钟喜冬转向面色阴沉的女村民,“你们养蝴蝶只是为了得到鳞粉,用那东西伪装自己。”
女村民的眼睛动了动。
因着眼珠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