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没想到对方会拒绝,覃璐怔了一下。
以底牌为诚意的交易十有九成,偏偏不成的那个“一”让她碰到了。
有些倒霉。
可,足够谨慎的人会是不错的合作伙伴。
覃璐靠在门框上歪头笑了起来。
“看来我们暂时无法达成合作,不过进入游戏的我们也算同病相怜,你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吗?”
“没有这个必要吧?”
“别紧张,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些有关游戏的事情,”覃璐眸中带了些狡黠,“其中某些与卧底有关,我想你会感兴趣。”
听到卧底二字,钟喜冬立刻想起了任蒲。
她迫切地想搞清楚未离开众人视线的任蒲,如何能扮作宠物模样出现在村民身边。
可她对游戏世界知之甚少,万一覃璐是在诈她……
“既然你知道我想要什么,”钟喜冬不为所动,“就该拿出我需要的诚意。”
覃璐又是一怔。
这话的意思是想白嫖?
也罢,反正离开第一个副本后,这些情报将一文不值,何不现在卖个人情?
她弯起眉眼,“那我就告诉你两个信息。
首先,游戏设定没有【卧底】这个角色,任蒲的身份你需要重新考虑。
其次,通关第一个副本后会解锁【大厅】,如果你后续想与我合作,可以在大厅找我。”
说罢,覃璐捏着下巴想了一会儿。
“有了!”她眸子亮起来,“接头暗号就叫:可以去你家做客吗?不可以。为什么?因为你不带礼物、两手空空!”
钟喜冬满头黑线。
这暗号是在内涵她吗?
是的吧。
刚想反驳,门口的人却勾唇一笑,飘飘然消失在楼梯口。
……
太阳已完全下山,今天不知为何,村子正街上黯淡的路灯全部罢工。
钟喜冬打开灯,将裴满秋安放在桌角,又将沾染鳞粉的纸小心地摊开在面前。
鳞粉有两种,一种来自裴满秋,另一种是从嫁衣过血的箱中得来——她能安然离开花林,全靠这个箱中的鳞粉。
目光一转,她看向从裴满秋身上得到的鳞粉。
伸出手指轻轻一沾,点点鳞粉立刻附于皮肤表面,几乎同时,空气中淡淡的花香变得浓烈。
她眼睛一亮,裴满秋的鳞粉果真也有增强嗅觉的作用!
只是……空气中的花香也太浓郁了些,好像有无数花围在自己身边。
这个想法一出,钟喜冬立觉后背发凉,她忙起身朝窗边靠过去。
尚未走到窗口,便见楼下无数张白色的脸整齐排列。
他们齐刷刷盯着住所的大门,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
完了!
他们肯定是因为村民被杀兴师问罪来了!
钟喜冬忙转身将桌上两张沾着鳞粉的纸扔进马桶。
水一冲,证据销毁。
至于裴满秋……钟喜冬忍住将手中蝴蝶冲下马桶的冲动,关灯后将他带去了隔壁屋子。
因着天色黑暗,隔壁屋中伸手不见五指。
钟喜冬下意识将手掌按在开关上。
刚要按下,却发觉这里的开关与自己屋中的有些不同——有“-”标志的一端是陷下去的。
这意味着屋里的灯是打开的。
灯光,飞蛾,她想,她知道飞蛾食人的条件了。
“少污蔑我们!”
楼下的低吼将钟喜冬的思绪拉了回来,她忙摸黑靠近床,掀开被红黄液体浸湿的床单,把裴满秋放了进去。
“以防他们闻出你的味道,你就在这里将就一下吧。”
安顿好裴满秋,她又回房间将桌子擦干净,再次洗完手才下了楼。
……
大厅的灯光照亮了门前一片空地。
空地上无人,其后的黑暗处反倒挤满一张张白色的脸。
一眼望去,是数不清的白色面具。
唯有一人站在暗暗的光影中与张蒙几人交涉。
是白天遇到的亲手将嫁衣过血的那位村民。
“村长,”张蒙听到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她就是最后一个,你大可检查。”
原来是村长,怪不得一副当家人的模样。
钟喜冬边揣测如何应对,边走上前去,“发生什么事了?”
“有一位村民被杀,”张蒙意味深长,“属于村民的宝物也不见了踪影。”
宝物?
钟喜冬眉头一挑。
那个村民曾称呼箱中的鳞粉为宝物,可说到底,鳞粉是由裴满秋提供。
想来村民们如此大的阵仗就是为了寻找不见踪影的裴满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