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钟喜冬屋中打斗声不小,几乎每个人都以为她会遭遇不测。
见她若无其事地走下楼来,众人惊愕,只是因着昨夜的对峙,没人拉得下脸问出心中疑惑。
钟喜冬没理会旁人的眼神,只往门外的街上望去。
街上空空荡荡,送饭的村民并未出现。
她微微皱起了眉。
任蒲没死。
也是,从任蒲昨天的一系列反应来看,他不是简单的玩家,不可能被轻易杀死。
想到那家伙的疯狂,她下意识地摸向自己口袋。
村民白日不会出来,她便大胆地将裴满秋装进标本盒随身带在身边,免得任蒲再趁虚而入。
能护她免于怪物毒手的只有裴满秋一个,她可得好好护着。
坚硬的触感隔着布料传至手心,她放下心来,离开了屋子。
村民不来,任务不到,她便遵守游客手册中“随意参观”的嘱咐,去自己想去的地方——祭祀台。
祭祀台被囚之人身着嫁衣乞求与“他”相见,村民又强迫女子出嫁,实在不难将二者联想起来。
可走到祭祀台的位置,钟喜冬傻眼了。
面前哪儿还有圆形建筑的影子?空旷的地面上,唯一座华丽的府邸坐落其上。
红墙黑瓦,木匾金字,白色玉石砌成的台阶上是一扇厚重的黄金大门,让人望而却步。
只是如此一座庄严的府邸,门前只有一个守卫。
不多回忆,钟喜冬便认出这守卫与祭祀台那扇暗黄小门前的是同一人。
再看门上木匾,“生生世世”四字端庄严肃。
钟喜冬心头一跳。
红墙金门,门匾守卫,这不就是祭祀台么!
吱呀!
见有客到访,守卫转身打开了大门。
“务必在下午四点之前出来。”
一切都如前日一般!这里就是祭祀台!
钟喜冬按捺下心中惊讶和疑惑,踏进府中。
堵堵高墙不翼而飞,入目是小山流水、鲜花灿烂、蝴蝶成群,与之前的简朴实在天差地别。
她从未见过这么雅致的院子,一时竟愣在原地,直到关门声响起,她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华丽的献祭?也不错。”
……
院子精致,却也别有玄机——走廊。
除去风景,便是廊腰缦回的走廊引人注意。
肉眼所见仅有一条走廊,它煞风景地穿过美丽花丛,十分突兀。
钟喜冬好奇地站在走廊上,却发现眼中场景变得完全不同。
站上走廊,小山流水蓦然消失,唯有丛丛鲜花在廊旁长着、只只蝴蝶在花边飞着。
而走廊数量骤然庞大,条条相接、错综复杂,宛如没有尽头的迷宫。
交叉口处以简易小亭连接,有的是四边,有的是六边,还有的是八边,这样的小亭多不胜数。
更重要的是,能看见一座小院。
被囚女子定被困在某间屋中,只要挨个儿找过,定能找到她!
她兴奋地跨下走廊,欲抄近路往院子的方向去。
可离开走廊的一刹,入目便只有假山流水。
钟喜冬一怔,以为自己眼花了。
可多番尝试,仍是站上走廊才能看见院子。
且那院子看似近在眼前,实则远在天边,颇有种海市蜃楼的意味。
她不信邪,以为是幻觉。
便离开走廊,循着记忆往院子的方向走。
可那让人赞叹的山水仿佛看不完,永也没有尽头。
最重要的是,她穿过记忆中有走廊的地方,却没有撞到走廊的一根柱子、一根栏杆。
不是幻觉。
廊上廊下,是两个空间。
如此看来,想去院中寻找被囚女子,必须、也只能从走廊去。
然,廊中错综复杂,注定难行。
好在钟喜冬之前已经勘得些祭祀台的秘密,自踏上长廊便在留意蝴蝶。
果不其然,每个小亭进门正中的匾被刻于其上的蝴蝶代替,方向不同,蝴蝶形态也不相同。
钟喜冬循着蝴蝶两翅相闭的走廊一路向前,可走了大半小时来到一个小亭,亭里竟没有这种形态的蝴蝶雕刻。
再循另一条路,也是同样的结局。
而此时,钟喜冬见到的蝴蝶已有十一种姿态。
她不知是自己选错了走廊,还是设计者为了混淆视听,故意延伸出死路。
可,太阳已经升到了她头顶。
时间匆匆,却无所获,她又像当日踏入祭祀台的环形路一样,生出一种走不到尽头的无力感。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