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喜冬讪笑着退了两步。
拜托，她胆小，她也不敢去啊！
一番讨论后，几人决定一起进。
当然，走在最前面的，不出意外成了钟喜冬。
钟喜冬给自己做足心理建设，走了进去。
啪嗒！
昏暗的黄色灯光瞬间亮起。
但也只能照个大概。
距离门最远的窗户处，仍被黑暗占领。
“往前走！”黄毛混混推了推钟喜冬。
“别烦！”钟喜冬瞪他一眼，“我自己会走。”
“你控制，你控制，”黄毛混混缩了缩身子，不再多言。
经过这么一打岔，钟喜冬心头阴霾散了许多。
她迈开步子，开始向前。
厕所的布局很简单，一条长坑，由许多隔板断开。
每个隔间都有低低的、已经腐朽的木门作挡，但没几个是好好关着的。
冲水的管子在离门最近的一边。
因许久未用，满是污垢，没有一丝水的踪迹。
钟喜冬看了一眼，立刻收回目光。
在昏黄灯光下看那些污垢，总会给人一种有什么虫子在上面蠕动的错觉。
所幸厕所只有一边。
她往另一边墙的方向挪了挪，小心翼翼地前进。
遇到木门关着的，就轻轻踢开。
当然，大部分是不用的。
如此重复着，三人不断深入。
没有异常，没有异常，没有异常……
直到走至窗边，三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还行还行，”黄毛混混露出久违的笑容，“没啥破玩意儿。”
“咱先出去吧，”狼尾黄毛紧抓着同伴的衣服，“瘆得慌。”
“瞅你那怂样儿！”黄毛混混不禁嘲讽。
只是他的脚，已经先一步往外走了。
“你丫等等我！”狼尾黄毛赶紧跟上。
钟喜冬，亦加快步子跟了上去。
哗啦！
刚走两步，便听到一阵冲水声响起。
这声音把三人吓一跳，立刻重新抱团。
“听到没？有人冲水了！”黄毛混混牙齿打颤。
“别怕，”狼尾把二人的衣服抓得满是褶皱，“像这种厕所，冲水都是自动的，没人。”
钟喜冬没说话。
她后背发凉，双眼死死盯着冲水管所在的位置。
刚进来她便注意过。
冲水管许久不用，根本没水。
况且方才，水流落下的声音极短。
比起冲，更像是水与地面撞击发出的声音。
“喂！你想啥呢？”黄毛混混拽了拽钟喜冬，“别管了，我们赶紧往外走吧！”
钟喜冬讷讷点头，“走。”
三人刻意移开目光，强迫自己不看冲水管，一路往外。
可人的好奇心是最强大的驱动力。
不知是谁，转了下头。
也许是黄毛混混，也许是狼尾黄毛，又或者是钟喜冬。
这一转，其他二人也不自觉地动了动目光。
看清面前场景，三人的腿像灌了铅，一动不动。
原本空无一物的冲水管正往下滴着液体。
因着灯光昏暗，看不清那液体具体是何物。
只是台阶上多了几滴血液。
除此之外，便是坑上多了个圆滚滚的、斜放着的脑袋。
脑袋下脖子的一角紧挨着隔板。
也正因为有隔板，才没有继续往后滚。
脑袋上的头发被液体粘成一簇一簇的，随意散落在四周。
却很巧妙地露出了脸的五官。
那是一张很好看的，正在微笑的脸。
圆圆的眼中含着笑意，弯起的嘴角挂着暖意。
只是在这样的场景见到这样一张脸，或者说，见到这样一个脑袋，很不合适。
“呕！”
钟喜冬胃中翻涌，猛地推开前面二人跑了出去。
她跑到走廊扶着墙，把胃酸都吐了出来。
其余二人被她这么一提醒，也尖叫着跑出来，到她两侧以同样的姿势呕着。
“我……呕！”狼尾黄毛擦着嘴角，“好像眼花了。”
“眼花个……呕！毛线！”黄毛混混拍着胸脯，“我们就是……草！那就是怪物吧！会不会追出来？”
“那还等什么？跑啊！”
二人边吐，边搀扶着对方跑向前去。
浑身冰凉的钟喜冬也想跟着跑远，但她没有支撑，发软的双腿限制了速度。
只是，她害怕的不是怪物，而是方才看到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