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薄雾将寂静的城市慢慢笼罩,夜枭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几只秃鹫停留在城市的制高点,阴鸷的眸子凌厉如刀,仿佛能撕开城市最隐蔽的面纱。
火光乍起,马蹄声嘶。
“歘”的一声,利箭从低空中穿堂而过。
“何方宵小?”一声厉喝,响彻云霄。
“唰唰唰。”衣衫带起的风声从院墙上掠过。
“杀啊……”
喧嚣嘶喊声转瞬将城市的平静碾的粉碎。
蓝添儿默不作声的来到陆星远门口,悄声提醒:“爹爹,外面打起来了。”
“跟我们没关系,睡觉。”陆星远和衣而卧,漫不经心的说道。
“爹爹,今晚想跟你睡一个屋。”蓝添儿默默的说道。
“不行,你长大了。”
“可是,我怕。”
“你平常胆子不是挺大的吗?”
“可是,我仍然会怕呀。”
被褥被悄无声息的掀开了一角。
略带颤抖的冰凉身子钻了进来,悄悄的贴在铁块一般坚硬的墙壁上。
陆星远闭目警醒着四方,没有理会她。
“噗通”一声闷响。
院中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
蓝添儿悄悄蜷缩进他怀中。
黑暗中,隐隐有一双水灵灵的眸光闪烁,直直的盯着那处冷峭下巴颏的所处之地。
“爹爹,貌似有人进了院子。”
“我听到了。”他伸手悄悄从床头边,将长枪拿在手中。
又一声闷响传来。
继而,便是一片叮叮当当的打斗声。
一名得意戏谑的男子边打边说道:“桀桀桀,安大小姐好手段,竟然能够在那么多好手的围攻下脱身,但你想不到吧,我会在你逃跑的必经之地埋伏。桀桀,将秘籍交出,劳资给你个快活点的死法。”
一道婉转动听的声音叱骂:“藏头露尾的鼠辈,今日之祸,别以为我不知道谁在背后搞鬼。”
“那,就更留你不得了。”
陆星远神情渐渐凝重,紧握长枪,悄悄起身下床,紧贴着门边,倾听动静。
忽然,一道恐怖的声音传来:“该死的,堂堂安大小姐,竟然拥有如此阴损暗器,给劳资死。”
“哗。”长刀划破皮肉的声音异常刺耳。
“哼。”女人的痛呼声传来。
“好歹毒的……暗器。”
两人双双倒地。
打斗声戛然而止,院子中重新恢复平静,隐隐的听到,似乎有人在地上蠕动爬行。
“嘭,嘭,嘭。”敲门声一下一下传来,很轻,但很执着。
“救我,救,救我。”一道嘶哑的声音,轻轻呼喊。是那名女子。
蓝添儿不知何时走到身后,紧张的拉住了陆星远的一只手。
黑暗中,二人能够听到彼此的心跳,默契的不发出一丝声响。
许久后,求救声停下,敲门声也停止。
远处,安家大宅内的厮杀喊叫声,不知何时也平静了下来。
黑夜重新恢复了原本的宁静。
只是此时,宁静中,又分明透露着一抹诡异阴森。
陆星远悄悄打开房门,先是警惕的四处扫视了一遍。随后便低头,借着院中微弱的天光,观察院中的情况。
院中间有一人头冲地,屁股朝天,一动不动。再看脚下,一具窈窕有致的躯体趴在那里,同样一动不动,约莫是个女人。
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女人的颈动脉,判断出她还活着,只是昏迷了过去。
从这情况很简单推断,两个人追逐着来到院中,展开激烈搏斗,最后一人身死,一人重创。
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陆星远本不想找麻烦,无奈麻烦自动找上了门。
他握着长枪的手紧了紧,忽然面露一抹厉色。
面对这种情况,最好的处理办法是,在麻烦没有来临之前,将之扼杀。
办法很简单。
一枪将这女人戳死,然后跳出院墙,随便找个远一些的地方将两具尸体一丢,再将院中内外的打斗痕迹清扫干净。
一切就当没发生过一般,麻烦自然无法找上门,池鱼也不会被殃及。
一步即将踏出门槛时,拉着她的小手却猛然一紧。
陆星远回头一看,蓝添儿正仰头看他,一双黑亮的眼眸,在黑夜里发着光,带着一丝渴望和哀求。
这样单纯明亮的眼眸,令他不自觉想到了杜小萱,想到了不久前的那个小镇,想到了小镇里的杜月娘。
紧绷的身体刹那间放松了下来,他小声对蓝添儿说道:“将她拉进屋内,不要出声,更不要点灯,等我回来。”
“嗯,你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