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这活不会太累的。”
老师揉了揉少年柔顺的头发,“就是帮我拿个药,送个饭什么的,简单的很。”
“嗯!”
不知为何,阿追的心情忽然变得很高昂,他用力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着的光让老师这才相信刚才林焱说的“崇拜”是真的。
挺好一年轻人,计划开始得先把他安置好。
老师刚从深渊回来,在献祭了那些领主的血亲之后,整个深渊都像发疯了一样,顶着众生界对恶魔的压制也要出来找他。
估计还要再过个三五年,老师才能从这个死气沉沉的地下实验室搬出去。
恶魔本就无情,除了那只圣洁的不像是恶魔的冰凤凰,现在支撑着它们追杀老师的信念估计只有那冲天的愤怒罢了。
愤怒最好消散,尤其是当它们发现众生界对恶魔的压制能影响到潜伏在深渊魔界的本体以后。
阿追很快就适应了在这里的生活。
这个地下实验室其实更像一个避难所,所有物资都能在符文秘术的帮助下自己生产,食物,水,空气,甚至调味料,应有尽有,难以想象能在以绝望著称的死寂山谷过上这种生活。
阿追每天要干的活也不多,在老师做各种意义不明的实验时帮着拿几种材料,从符文食堂那里取两份味道还算不错的盒饭,打扫一下老师那很久没进去的卧室,很简单,很轻松。
闲暇之时,老师会把阿追叫到身边,有时候会教几种稀有符文的画法,有时候会教一些做人的道理,教的很杂,但大多都是些,在外面可遇不可求的宝贵知识。
在阿追学东西的时候,老师会很有耐心地,在确认他听懂之后再讲接下来的内容。
有时候老师也会和阿追闲聊,会讲些他在深渊魔界,或者各种秘境见到的奇闻异事,阿追听故事时喜欢盯着他的眼睛,他大多数时候都戴着眼镜,只在吃饭和讲故事时偶尔摘下。
他的眼睛很漂亮,是那种淡淡的蓝色,让阿追联想到刚从家乡出来时,春疆草原的天空。
碧蓝天际下倒映着朵朵白云,美极了。
“你的全名是什么?”
这个问题老师问过很多次,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好奇。
阿追很喜欢现在的名字,但碍于各种原因,他只能无奈的推托。
“以后,以后你就知道了。”
林焱很少过来,即使过来也只是呆上片刻,就匆匆离开。
老师说他这个学生注定不会平凡,只是在他成熟以后,会后悔现在拥有的一些东西。
说得很复杂,阿追不懂。
他刚从家里出来,人世间的一切都让他感到迷惘。
有一天,老师的研究得到了重大突破。
阿追第一次看到他这么高兴,比天空还澄澈的双眼中满溢着欢愉,像是终于要完成什么心愿似的。
“有了这个,她就有完整的心魂了。”
老师这么说着,把那颗药丸装进玄陨所制的罐子里,小心翼翼的样子甚至让阿追心里有些酸疼。
谁能让他那么在乎?
那天,阿追第一次见老师进了厨房。
“哎呀,好久没做饭了,味道可能不好,你将就着吃点。”
老师这么说着,把那几盘冒着金光的食物摆在餐桌上。
阿追试着用筷子挑下一片鱼肉,试探性的尝了一口。
他哭了。
原来真的有这种,吃了以后能让人流泪的食物。
“多吃点,多吃点。”
老师好像早就料想到这番场景,使劲往阿追碗里夹着菜。
“以后我经常给你做好吃的,争取把你喂胖。”
老师这么说着,脸上的笑容让阿追一阵恍惚。
之后的两年,老师没有之前那么忙了。
他只是偶尔会拿出一两张符纸,对着天花板测量一二。
“快了,快了。”
老师这么说着,从口袋里拿出那个玄陨罐子,眼里流露着空前的期待。
“她的心魂完整了,我就...”
他经常对着虚空呢喃,那呢喃是说给他自己听的,即使是阿追也只能勉强听清几个字。
“她是谁?”
有一次,阿追忍不住好奇,问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唉。”
老师摸了摸后脑勺,脸上的疑惑不似作假,“她没名字,有时候是天字一号,有时候是地字三号。”
“我打算。”
他的眼神恍惚,嘴上带笑,好像在期待什么。
“下次见到她时,给她取个名字。”
什么名字?
阿追到底也没说出这个问题,再问下去,他怕自己心里的妒火会烧烂这个人畜无害的少年。
林焱来了。
他风尘仆仆,脸上的憔悴肉眼可见。
第一天,他过来,和老师商量着什么。
第二天,他行色匆匆,带着两个漂亮的姑娘过来,毁了老师那间实验室,想要把他带到林焱口中的“安全的地方”。
林焱输了。
第三天,林焱带着一朵幽蓝色花朵过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阿追第一次见到说话滔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