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道长收手,隔空将门锁上,将法杖立于地面,那权杖如定海神针般屹立不动。他又拿出金钱剑,放到自己手里用力一划,滴滴血液从手心流了出来。将血滴在法杖上,血液沿着杖身流下,又被杖身吸收,逐渐不见了。
吸收了血液的法杖光芒更甚,他走到法杖后面,向内注入法力。一束金色的光芒瞬间投在金小姐的身上。
“赵芊”的躯体在金光的覆盖下,缓慢地飘了起来。随着投入的法力不断加大,她的身体边缘逐渐分离出一个黑色的暗影,那暗影像是不愿走却又不得不走,与躯体拉扯又融入,像是一团又大又粘的胶,怎么也扯不开。
杨道长抬眼瞥了“赵芊”躯体边上的黑影,左手一伸,法杖正好倒在他的手心。将法杖横起,取下法杖顶上一颗宝珠,手腕一转一送,宝珠漂浮在空中,自动向赵芊飞去。
杨道长向宝珠内注入灵力,宝珠开始剧烈颤动。仿佛又什么吸住了它,“赵芊”身上显现出一道道红色丝线。这些丝线紧紧捆绑着她的身体,还有她体内的黑影,将两者强行绑在一起。
法力持续输入,赤红的丝线终于被宝珠吸过去,一根根断开,像一条没有头亦没有尾的杂乱毛线,被吸到宝珠里面去。
金小姐躯体腹间隐约闪现蓝色的光,杨道长的力量越是与之抗衡,这蓝光越盛。它逐渐包围了金小姐的身体,像坚不可破的坚冰,一点点结在皮肤上。
“这是何物?”杨道长收起术法,上前观察女子身上的一层蓝色结霜。
“赵芊”身上的妖影归位,与之捆绑的一切也随之回到她体内。而她似乎痛苦至极,抓着心口不断低吟着。古铜色的亮光透过蓝色的霜飘散出来,菱花印记隐隐显示在眉间。
外面的灵华也感到身体如百火灼热一般,她感受到杨道长作法所灌输进来的法力在“赵芊”身体一处,像是要爆炸。
鉴心镜在作法中吸收了大量的法术,过剩的能量使之异动,被固魂珠发出的灵力唤醒,正在失去控制的边缘。
“赵芊”猛然睁开眼,双目整个变成铜一般的金色,她的眸子此刻如一面镜子,照出了眼前所有人的样子:“谁都不能杀我,只有我让别人去死!”
她说着,竟是出掌攻向杨道长。强劲的风吹得金奇峰不得不闭上眼,杨道长急忙用法杖来挡,两种相同的力量冲撞,杨道长被打得有些不稳。赵芊更是狼狈,被一下冲击在地。
在草丛里的灵华见势不妙,当即快速穿过墙体,搂过“赵芊”一晃眼不见了。
恒古在客栈里焦急地等待,他拿出残镜,将它拼好,用灵力打开,镜面上清楚地显示出了比深夜还要漆黑的黑洞。
“‘鉴心’啊,我都与你接触快一年了,你怎么还不认我?你就让我看看灵华现在如何了,好不好?”恒古趴在桌上,话音刚落,灵华抱着一身浅蓝、双目赤金的赵芊出现在屋内。
“啊!”恒古被小蓝人吓了一跳,“这,这是谁啊?怎么长这个样子?”
灵华衣袖一挥,将结界打开。她让赵芊躺在床上,手悬空放在躯体心口处,手指向下一屈,像是在吸什么东西。只见飘飘的虚烟从心口窝散出,被灵华吸到体内。
“好强的法力。”恒古站在床边感受着这份力量,他看着灵华的动作皱紧眉头,“你将这些力量吸到自己体内,你又如何消化?”
突然间,残镜的光芒大盛,恍如闪电照亮暗夜,又如流光般璀璨,照得房间内像盛夏的正午。恒古急忙扣住残镜,关上窗户,可那光芒透过缝隙,依旧将不属于夜晚的亮投射出去。
心口的力量被灵华吸完,鉴心镜上的光芒慢慢淡下去,最后变得微弱不见。灵华深吸一口气:“好了。”
恒古快步走到灵华面前,为她擦擦脑门上的汗,又看着床上的赵芊,她身上的蓝霜已经慢慢褪去,此刻与常人无异。
“这是怎么回事啊?她怎么变成这样了?”恒古扶着灵华到桌前,给她递了些点心,“你还没吃东西呢,这些是‘人参糕’,你多吃些。”
灵华一边吃着糕点,一边给恒古讲了适才在金府的过程,恒古边听边给灵华倒了杯茶。
她接过茶杯,只是出神地盯着:“我没想到‘鉴心镜’受到法力的影响会变成这样,刚才若非及时把她带走,恐怕她会持续吸收杨道长的力量然后映射出来,用杨道长的法术攻击他。”
“怎么会这样?镜子现在越来越不受控了。”恒古皱紧眉头。
灵华思虑更深:“是‘固魂珠’的灵力刺激了它,让它失控。我最怕的,是它沾染了赵芊的习气,生出魔性。”
“魔性?那可遭了,所有残镜不是一体的吗?如果一个带有魔性,其他的岂不都变成‘魔镜’了?”恒古拿出残镜块反复查验,看到没什么特别的气息才又放回去。
灵华心里也是没底,她仔细斟酌,猜测道:“‘鉴心’虽是一体,但残镜又是每个独立个体,虽彼此有感应,但互不干扰。就像我从不知赵芊的思想,只是有略微的感应。若真有残镜魔化,应当是不会影响其他镜块的。”
恒古点点头:“最好如此,可千万不要殃及池鱼。”
他眼睛一瞥,看着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