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沧澜阁大厅,原本空荡荡的座位上坐满了食客,男男女女皆膀大腰圆,迟缓地埋头扒饭,吃两口便一齐念叨:“好吃!好吃!”
张富坐在人群里瘦削得像只小猴,此时他也大口扒饭,看着恒古扶着灵华下楼,塞了口菜一顿乱嚼,用袖子抹了把嘴跑过来:“公子和姑娘要出去?”
恒古点头:“只是出去转转,随便闲逛。你也舟车劳顿,不必跟着了。”
张富很爽快地答应了,回到位置上继续扒饭。此间对话声音并不小,即便如此,大厅中没有一个食客抬头看向他们。
恒古紧握灵华的手走上街道,起初并没有引起任何一个人的注意,那些人依旧迟缓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而沿着大道向岛内走去,路上的行人越多,行为也更加奇怪。
他们不再有自己的事情做,几乎每个人都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弓腰驼背默默站在街上,看到二人便一直盯着,嘴里窃窃低笑。
周边的碧瓦朱檐被灰房白墙取代,金碧辉煌的城市变得灰暗残破。宽阔的大道不知何时变成了布满沙尘的土路,脚下的路也变窄了,地面堆放着破旧的木头,上面爬着不知名的昆虫。
“什么味道?”恒古捂住鼻子,“好臭啊!”
灵华深吸一口气,酸腐刺激的味道充斥鼻腔:“像是有什么腐烂了。”
恒古拿开手,循着气味找去,发现一个男人流着口水躺在巷子里,衣服油腻成一团黑泥,身上秽/物流淌一地。他的身边放着成堆的酒罐,发出浓郁而刺鼻的酒精味。
恒古从旁边寻来一根木棍戳戳那人:“醒醒!你还好吗?”
男子低哼一声被戳醒,迷糊地睁开双目,那双眼麻木无神,跟街道上的行人没什么分别。
他嘴里念念有词:“酒……我要酒……”
话音还没落地,他手边就出现一小罐酒。男子迫不及待地拿起来灌了两口,喝完不忘咂咂嘴:“好喝!好喝!”
恒古又拿木棍去戳他,他只是迟缓地扭头,发出一声“嗯?”,就继续闭上眼,再没了反应。
灵华手指点上凭空出现的酒,想要探清来源,但看到的景象都是一片朦胧的白色,什么也分辨不清。她又把手指点在已经神志不清的男子身上,看到了他整日酗酒不务正业,妻子忍受不了与之和离的片段。
“看来他此生就要与酒相伴了。”灵华收回手指,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酒罐,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恒古扔掉木棍,领着灵华走出巷口,双手抱胸道:“原来张富跟我说的是真的,在这里真的可以实现任何愿望。”
“不。不要轻易相信这里的东西。这里的人处处诡异,而张富却像没有发现一样,说明他也有问题。”灵华郑重地拉住他的胳膊,“恒古,千万不要相信任何人。”
恒古点头:“你放心吧,在这里我就相信你。”
“可你真不想试试吗?想什么就立马有什么的感觉。说不定会是我们出去的方法呢?”他试探性地伸出手,“我想要酒。”
静待片刻后,手中并未出现任何东西。
他又试了一次:“我想要一锭金子。”
看看天又看看地,似乎也没有任何反应。
他看向灵华,一脸疑问:“为何那人要的东西会马上出现,而我说就没有?”
“也许我们还没找到关键,应该回去问问张富。”灵华思索着,“张富会告诉你这里能实现愿望,肯定会告诉你如何实现。他能带我们来这里,必定也有他想要的东西,走吧。”
二人沿着来路返回沧澜阁,大厅里的食客只增不减,依旧在大口朵颐,张富早已被挤得没了位置,只能蹲在墙角剔牙。看见恒古和灵华回来他把牙签往地上一丢,一溜小跑过来,满脸堆笑:“公子和姑娘回来了?玩得怎么样?”
恒古先是点点头,假意生气地质问他:“张小哥,你还记得在船上跟我讲过什么吗?”
张富先是一愣,又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公子是个通透人,这样的便宜不占白不占,你说是吧?”
恒古一叉腰:“你骗我!根本不是想什么有什么!你把我给你的钱还回来,我不玩了!”
张富一听退钱慌了神,急忙安抚道:“钱我都已经花光了,你也要不回去了啊。再说了,求神拜佛都要心诚则灵,公子你心里真的想要什么,才会给你实现什么,随便一说可不管用啊!”
灵华又一派天真地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刚才我许愿要他头上长犄角都没成功呢,原来是要真的想要才行啊。不知这是哪个神明如此神通广大?日后我们也要多拜拜才好。”
张富看灵华长得秀气水灵,也喜欢跟她讲话,他神秘兮兮地挡住嘴,小声说:“姑娘,你就是那个神。谁想要,谁就是神。”
他们把张富打发回家,回到自己房间里。本来空荡荡的桌子上多了一个东西,上面蒙着红布。恒古上前掀开,布下面是一锭明晃晃的金子。
恒古和灵华皆是一惊,恒古捂着嘴压住声音:“真的有?”
灵华指着金子看向他:“你为何想要金子?”
恒古别别扭扭,踌躇了半天嗫嚅道:“我只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