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古欣然同意,张富似乎很开心,笑嘻嘻地走了。
张富走出沧澜阁,身边的景致如碎片散去,他步入一个浓雾形成的空间,白茫茫湿漉漉的雾气侵略着每一个毛孔,他打了个寒战,对着一片白雾说话:“你叫我干嘛?”
白雾中走出一个肥胖的人影:“我是让你去杀他们的,不是让你去跟他们玩的!”
张富攥紧了拳头:“我不会杀他们的!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给我钱,陪我玩,拿我当朋友。从小我就是没有爹娘的野孩子,街坊都欺负我,看我做生意失败了只会嘲笑我,不愿意借钱、更不愿意跟我扯上一点关系。
只有他们!只有他们愿意这么给我钱!他们对我好,不拿我当要饭的野孩子。特别是那个公子,他的想法跟我的一样,真是太有缘了!”
“住口!”那身影气急败坏地大吼,“他们是在骗你!你少天真了,他们已经知道我杀人和拐人的事,要是放过他们,死的人就是你我!你还想袒护到什么时候?”
“可是我真的不想失去他们这样的朋友,你也知道,我从来都不被人看好,做生意赔的血本无归,我真的需要他们帮我!
你告诉我以后会发大财,趁着米价大涨狠狠挣一笔,可是现在的我还是一无所有。那些你说的海参鲍鱼、莺歌燕舞,只有你体会过,而我没有!”张富越说越激动,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你只会利用我,让我给你带人上岛来,可我得到什么了?”他愤怒地看向那肥硕的影子,拨开浓雾向他走去,肥头大耳的面容显现在他眼前,“我不会再被你摆布了,就算你是我的未来,我也可以不选择变成你!”
张开源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张富,皱着眉头嫌弃地推开他:“怎么我年轻时比那些贱民还傻。”
他指着张富的鼻子:“你听好了,我就是你的以后,不管你喜不喜欢,我已经存在了,就不可能消失。”
张开源眯着眼看长着嘴一脸惊恐的张富:“要消失,也是你消失,怎么会轮到我呢?你说是吧?”
……
“财神爷,没想到我二十岁这年还能小赚一笔,在云城有了立足之地,多谢财神爷照顾,张富我一定天天给您上香。”
“你说什么呢!我的米怎么可能掺假?伙计们,这个人肯定是隔壁米庄的,我们的生意蒸蒸日上,不少对家都眼红,快把他赶出去!”
“财神爷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啊?我才赚了不到六七年的钱,好日子还没过够呢,你怎么能让别人害得我倾家荡产?不就是新米坏米混着卖,至于这么惩罚我吗?”
“哈哈哈哈!多谢沈妈妈帮我遮掩,那具尸体已经埋在我的院中了,你放心啊,不会诈尸起来跟她爹娘说是你拐了她。
对了,如今我已经改名了——张开源,怎么样?开源开源,广开财源,是不是更符合我如今的身份了?
噢,还要多谢沈妈妈出资助我重新拿回米庄,谁知道短短一两年我就已经是云城的富户了呢?沈妈妈真是我的好帮手啊!只要你听话,我定不会亏待你的,你知道吧?”
“下年就是云中商会了,我已递了书信给原会长还有商会里的同僚们,你再去打点打点,让他们不同意也要同意,曾经那些狗眼看人低的都好好照顾一下。共谋利益嘛,有什么不愿意的?哈哈哈……”
张富的脑海中划过一些陌生的语句和片段,难以想象这是他的以后,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幅样子。
他只是想要过上好日子,是贪财了些,是心急了些,为什么会变成杀人犯?为什么会用肮脏的手段威胁别人来成全自己?
他不会知道了。
张开源的手像是能左右他生死的魂幡,只需要轻轻一挥,他的身体就像灰一样飘落在白雾弥漫的神秘空间,彻彻底底隐藏在浓雾中,看不见也抓不到,静谧无声地消失了。
张开源拿出帕子擦擦粗厚的手:“化你出来就是为了听指令帮我带人杀人,你不听话,有的是听话的。”
他取了一团雾气,向远处一甩,一个神色惊慌的张富出现在对面。
张富衣着破烂,脸上带着几道血痕,他慌张地对张开源说:“怎么办?他们看到了,我杀了人!我把那个女孩掐死了!”
张开源摆手示意他住嘴:“嘘,只要你把他们都杀死,就没有人知道这件事了,从此这就是我一个人的秘密,你说是吧?”
张富恍惚间明白过来,眼中染上了浓烈的阴狠之色:“杀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