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只是简单的你来我往,商量了几句,就把这个供货的买卖给定了下来。
玄素九将现在要用的东西直接买了,付了现金。
“纸扎呢?”
把自己要用的东西收到了背包里之后,玄素九又问。
“您跟我进屋,我娘和我媳妇儿正在现做。”
陈兴旺说着,到东屋里去敲了敲门。
这大热天儿的,东屋还关门堵窗,连帘子都拉着。
屋里十分闷热,陈兴旺的娘和媳妇两个人坐在那里,满头是汗的,正在扎着纸人纸马。
看见陈兴旺带人进来,两人眼中都露出一抹惊讶之色。
他们现在在家里面扎这些东西,平时都是避着人做的,一般来取货的都是晚上,他们从后门悄悄地送出去。
至于来取货的人要送到什么地方,就不关他们的事了。
那些正在扎的,全部都还是白纸,都还没有勾画,只是扎出了个形状。
“等都扎好了,由我爹开眼。”陈兴旺小声说。
玄素九往屋里看了一眼,没见到老头。
但听陈兴旺的话,就知道这是明白的扎纸匠。
很多人都觉得纸人纸马,这个东西就是给仙人烧了,尽一份念想。
但实际上,从古到今的大户人家,先人过世之后,这都是必不可少的东西。
遇到不懂行的扎纸匠,只是把纸人纸马给扎起来,随意图图画画,画出个跟真实的人和马差不多的模样来,直接拿去烧。
这就跟随便拿点黄纸,就给先人烧纸,是一个道理,即使烧一年,能落到先人手里面的也就是万分之一。
所以玄素九写的冥钞才值钱,就连幽冥界的阴差也会为了这张冥钞而给她面子。
会干这活的人并不多。
陈兴旺的父亲会给纸人纸马开眼,这样才能认主人,所以,这些东西一定不便宜。
“我不要这么大的,不方便携带,看我这个包的大小,在包里能放下的就行,不必立体,做一个小竹人,上头给我糊上一张人形的纸就可以。”
玄素九简单比划了一下。
她要的可不是烧,而是帮助施法。
坐在炕沿上的陈兴旺媳妇,这时抬起头来,看玄素九的比划,然后从一边炕桌上拉过一张白纸,拿着剪子飞快地剪了几下,就成了一个人形。
“是这样的?”她问。
玄素九点头,不错,比她自己剪的还像点样,这可见是个熟练工夫。
“像这样的还用开眼吗?”陈兴旺又问道。
“不必,普通的纸人就行。”
“一块一个,定多少做多少,每次定按数量确定工期,就是个工夫钱。
这个东西玄素九就没有讲价,她以后估计要用的很多。
从陈兴旺的杂货铺出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达成了一个初步的协议。
第一次的货,这边会直接送到知问观去。
陈兴旺这个人也是生意做久了的,直接就跟玄素九提出,到时候两边最好签一个供货合同。
玄素九想了想也是。
现在他们所要的东西,基本上都是金元宝在外头自己进货的时候,碰到了就给他们捎带来一些。
好像也有几家是固定的渠道,但是想给现在的东西升一个档次,金元宝那些固定渠道就没办法提供了。
在老周没来之前,他们连朱砂都是将就着用的。
这样也好,到时候陈兴旺到知问观去,由金元宝那里来协调这事儿。
不过,再往梁文才家走的时候,她心里面就更加安定了一些,原本对上梁文才,她觉得自己的把握就很大。
老陈也只是把玄素九送到自己店门口,连门槛都没出,这也是他们这一行的规矩。
但是等玄素九走了之后,他的脸上立刻就露出了欢喜的笑容。
这可是大好事呀!
他守着这个杂货铺子,每天卖点零零碎碎的东西,只不过刚够一家人的温饱而已,宝福寺那边,老陈这里也不是唯一一个供应商。
像是他父亲说过的那样,周边几个大门派就能养他们这个铺子好几代,这种好事他是想都没有想过的。
现在跟玄素九达成了这个协议,他总觉得一传十十传百,自己这里的买卖应当是会好起来的。
只要别让宝福寺那些和尚知道就行了。
玄素九并不知道陈兴旺心里面的期待与担心。
她直接按照薛奶奶给的地址去了梁文才的家。
顺着小镇郊外的公交总站,走一里多地,就开始有一些稀稀拉拉的民房。
房子盖的都不怎么漂亮,但每一处圈地都很大。
听薛奶奶讲,这个地方原来就是一片荒坡,根本就没人住,后来有一些从外头回来的人把这些地方给占了。
盖上了房子,甚至还种上了地,这么多年,镇上从来没管过他们。
最开始他们就觉得奇怪,像是梁文才根本不需要住在这样的破房子里,他那个姐夫有钱,给他在镇上最好的地段买套房子,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但是梁文才在宝福寺建成后,就自己选择了这里的一处院子,还是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