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记室拿着象征“河北道黜置使”、“河北道行军大总管”的金牌,率领一百衣甲鲜明的亲卫,连夜威风凛凛的出发了。
金牌,象征权力。
一百亲卫,象征武力。
周记室此去乐寿县,权力与武力俱全,宛若一方封疆大吏,也似乎是掌握人生死的“天使”!
真的太威风了!
这种大权在握的感觉,很多人都渴望与艳羡……
很快,这消息就传入中军大帐旁的一个大帐篷。
公主府众属官,诸如司马、王友、主簿、谘议、文学等等,都等候在这帐篷之中,未曾休息。
听罢这消息后,司马、王友、主簿等微微点头。
此番公主能逃过一劫,周记室功劳很大,此番手握大权出使乐寿县,也是他应得的。
至于谘议参军事与文学二人,心里艳羡之余,也不由暗暗皱眉不已。
经此一事之后,公主未必就恶了他们,毕竟谁能想到驿馆的地下会埋有神雷呢?
但公主心有芥蒂却也在所难免……比如这次手握金牌出使乐寿县的美差,就落在了品级仅仅只有六品的周记室身上。
他们这些五品、四品的大佬,却只能坐在这里吃灰。
……
不平凡的一夜终于结束。
转眼来到第二天的清早。
乐寿县。
城北,春香河上游,县学。
学舍之中。
准确来说是苏贤和林川的学舍之中。
林川醒来,看了眼对面空荡荡的床铺,感叹道:“哎,苏兄不在,我都快成独守空闺的怨妇了!”
起床,在两个小书童的伺候下,更衣洗漱完毕,吃过早点后,打着哈欠抱着书卷来到讲堂。
讲堂就是教室。
乐寿县,是一个“中县”,县学可以招收二十五名学子。
相比于京城的国子监来说,这等规模实在太小。
小到一座讲堂就能将所有学子全部容纳。
所以严格上来说,林川也和与他不对付的刘子匀是同窗!
在自己的座位上落座后,林川懒洋洋放下书卷,百无聊懒的打量四周。
这时,讲课即将开始,几乎所有学子都到了,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唯独有四个空位。
其中一个就在林川身旁,是苏贤的座位,苏贤请假一月,座位自然是空的。
另外三个座位,则是刘子匀与他那两个铁杆小弟的位子……
将视线收回后,林川微微蹙眉,心道:“刘子匀虽然纨绔,但平日却极少缺席……现在人还没来,那就说明……”
“糟了!”林川猛然站起,心念如电,念道:“刘子匀一定是去找苏兄的麻烦了,一定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多年同窗,林川深知刘子匀是个什么样的性格。
睚眦必报。
以前,主要是林川和刘子匀进行争斗,林川背靠大家族,势力不容小觑,所以和刘子匀斗了个旗鼓相当。
昨天,在县学大门口,众目睽睽之下,唐淑婉绕过刘子匀,主动奔向苏贤之事,可谓是极度落了刘子匀的面子。
那也是苏贤首次和刘子匀直接起冲突。
按照刘子匀睚眦必报的性格,一定会去找苏贤的麻烦。
苏贤,虽是世家子弟,但已与家族断绝关系,没有任何依靠……
记得去年上半年,有一个没有势力背景的县学学子,也是惹到了刘子匀,结果刘子匀就纠结了一帮混混,直接将那位学子打残!
双手双脚齐断,几乎与废人无异了。
一想到苏兄极有可能被刘子匀打断五肢,林川顿时不淡定。
来不及告假,他直接冲出讲堂。
跑回学舍后,招呼了两个小书童,三人一起冲出县学,来到外面的大街上。
“公子我们去哪?”小书童将马车赶来。
“去角楼街,快!”林川跳上马车,连声催促。
“去角楼街干嘛?”小书童扬鞭,那马儿吃痛,立即迈开四蹄狂奔起来。
“废话这么多做什么,我去帮苏兄打架!”
“打架……可是公子,我们才三个人啊。”
“你……说得还真不错。”
“……”
林沉吟起来,心想刘子匀要去找苏贤的麻烦,至少也会带上十多个打手。
他们主仆三人杀过去,貌似没什么用,还需要叫人才行。
心念一动,林川对小书童吩咐道:“改道,先回府,从府中拉二三十个仆人一起杀过去!”
很快,马车在林府大门前停下。
林川下车,直入府中,召集府中年轻力壮的仆从。
却不成想,在此过程中,响动弄得太大,惊动了在内室中喝茶看书的林父。
林川的父亲身穿员外服,头戴瓜皮帽,身材略圆,一幅土财主的形象。
但实际上,林父出自世家大族的林家,尽管只是庶支,但因擅长经商,因而主管林家在瀛州的所有生意……在家族中也算有一定的话语权。
而且,人家还是一个读书人呢!
在他看书的时候,最忌有人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