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大没小!”
纳兰节身为兄长,平时比较温和,但也有唬人的一面。
只见他两眼一瞪,倒也颇有一番威势,手握书卷正狂殴兄长的纳兰嫣,不觉停手,一脸茫然,似是被镇住。
纳兰节乘势夺过那卷书,展开一看,不禁皱眉,书封已经破裂,装订用的细线也有松脱的迹象,这本书几乎废了。
他揉了揉眉心,随手将半废的书丢在小几上,沉着道:
“我辽国此次动乱,能暂时压住着实不易,此来幽州,若不能大胜而归,之前所作的努力可就全都白费了!”
“不仅如此,暂时安定的八大部族,也会再次作乱……”
“这样的折腾,我们再也不能承受一次,所以,此次幽州谈判,我们必须大胜!”
“诚然,我与苏兄乃至交好友,我们以前还曾共同谋过事,但,这次情况不一样,我的身后是整个辽国,是蠢蠢欲动的八大部族。”
“苏兄身为大梁的太尉,代表的是大梁王朝,我想,苏兄必定也会寸步不让!”
“私人交情与家国利益好似鱼与熊掌,终究不可兼得!”
“……”
纳兰嫣听完这一席话,面色一喜:“这就对了!”
纳兰节则默不吭声,双手负在身后,立在窗前欣赏着平安市的夜景。
北方的夜晚天气寒冷,凉风自窗外灌入,纳兰节首当其冲,他感觉到了一种透心凉,发丝轻轻浮动,思绪不知飘飞到了何处。
“我听说,城内的品玉阁来了一群漂亮姑娘。”
纳兰嫣自顾倒茶喝茶,舒舒服服的在椅子上坐下,侧头瞄了眼纳兰节的背影,满脸都是姨母笑。
听了这话,兀自立在窗前出神的纳兰节,平地一个趔趄,方才的凄凉与意境消失得一干二净。
“你胡说什么?”
纳兰节回过头来,面色很黑,带着教训的口吻:“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我大辽的如意公主!”
“公主又如何?公主又不能传宗接代!”
纳兰嫣浑不在意,理直气壮道:“本宫也提醒你,你可是我大辽的皇太子,未来可是要继承大统的。”
“可你如今年已二十有余,嫂子也有好几个,但就是不见生下一儿半女,莫说父皇与满朝文武,就连我都替你着急。”
“……”
纳兰节面色黑如锅底,狠狠瞪了纳兰嫣一眼。
结果纳兰嫣理直气壮,反瞪回来,一幅“我是为了大辽的将来考虑”、“我是为了你好”的模样。
“诶!”
纳兰节微叹口气,移开视线。
面色黑如锅底之余,竟也有一丝隐忧——
原来,自浑邪王夺取辽帝大位后,他们父子就面临着诸多质疑。
比如,有人质疑新任辽帝治理国家的能力,并因此而引发了此次辽国内乱。
出人意外的是,纳兰节展现出了惊人的才能,以一己之力制服八大部族,并获得了成功。
这也导致纳兰节在辽国名声大燥,拥有极大的话语权。
不过,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随之而来的,便是对纳兰节的质疑,其中有一项,便是纳兰节的生育能力。
纳兰节早为浑邪王世子,姬妾多达数人,但这么多年过去了,竟未诞下一个子嗣。
这不得不让辽国的文武百官与百姓们担忧——
你纳兰节固然厉害,可以压制国内的动乱,但你却不能生孩子,国本不稳,将来必定是祸乱的根源!
“我听说,品玉阁这次来的异族女子,都是处子,而且个顶个的美貌,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所不通,你真应该去瞧瞧。”
纳兰嫣悠闲的喝着茶,不是侧眸盯一眼纳兰节。
纳兰节不吭声,眉头紧锁,似是在思考着什么重大问题。
“你不也喜欢读书写字么?与那些异族女子一定有共同话题,说不定啊,娶回家就能生下几个子嗣。”
纳兰嫣一幅老气横秋的模样,在那教训与数落兄长:
“如此一来,便可堵住那些人的悠悠之口,也能让父皇放心……”
“喂,你有没有在听啊?这可是一件正经大事,你们读书人不应该风流成性的吗?可你倒好,成天以读书人自居,结果一点也不像!”
“……”
纳兰节揉了揉眉心,瞪眼斥道:
“住嘴!你是一个女子,还是大辽的公主,开口闭口品玉阁,成何体统?说出去也不怕人家笑话。”
纳兰嫣丝毫不憷:“我又不是中原女子,何须遵守那些烦人的礼教,你听我说……”
纳兰节不待她说完,起身推着她便往屋外赶去:“明天还有正事要办,不可分心,你也早些回房休息吧。”
“竟差点忘了这茬。”
纳兰嫣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