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原来少夫人也会作诗呀。”万小姐笑得像个弥勒佛。
明若抬眼看了这几位‘戏精学院’的高材生一眼,要是万小姐能将眼中的戏谑收一收,自己倒是能勉强把她当做一个和善的人。
“我嫂嫂什么都会,常得祖母的夸赞呢。”北宫诗诗先来一波捧杀,“快说说,今日诗会的题目是什么?”
婢女将手中的宣纸展开,上面写着:以‘桃花’为题做七言绝句,韵脚不限。
“咦,二哥他们今日是做绝句啊。”北宫诗诗笑着说。
绝句篇幅短小看着好做,其实却是律诗中最精华的部分。少了前后铺陈呼应,只有短短二十多字,想要写得精彩,就很难了。
明若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手中的茶杯,这些古人有事没事就咏‘桃花’,他们不烦,怕是桃花都嫌他们烦。
“嫂嫂快来,我为你研墨。”北宫诗诗笑眯眯地挽着明若走到桌案前,“嫂嫂不必拘谨,咱们作诗只为玩耍,作得好不好的,大家都不在意的。”
明若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我信你……个鬼!
“不知北宫少夫人平时练什么字帖呢?”一位身穿桃粉色曲裾的小姐也来到桌案前,让婢女为她研墨。
明若唇角微勾,柔声细语道:“我习的是一位名叫赵佶的先生,所创的字体。”
“赵佶?没听说过呢。”那位小姐语气十分轻蔑,“是你们西界的人吗?”
“是前朝的一位先生呢。”前朝是真的前朝,虽然不是你们说的那个前朝。明若蘸了北宫诗诗研好的墨,运笔灵动,笔迹瘦劲,一手七言绝句一挥而就。
粉衣小姐出身书香门第,刚想怼回去:即便是前朝之人,要实在是好书法,她也不会没听说过。
但看到北宫少夫人那一笔字,瘦挺利落,实在说不出一点不好来。
再看那潇洒大气的诗句,更觉得自己诗的立意格局小了,想要重新写过,一时又想不出更好的来。
北宫诗诗看到明若写的诗句,也倒吸了一口凉气,幸亏自己刚才就说了今日不作诗,要不真要给这西界来的女人比下去了。
“嫂嫂的诗作得真好。”北宫诗诗选择性忽略了明若的好书法。
“我总得担得起‘什么都会’这名头,否则,别人还以为是大妹妹爱说谎呢。”明若将手中的毛笔搁到笔架上。
北宫诗诗暗暗咬牙,这‘赫连瑶华’在祖母面前乖觉得很,一离开祖母的视线,就露出獠牙了。
万小姐看北宫诗诗不悦,连忙来解围:“诗诗,你快说说,伯母为相看的到底是哪家公子,是不是也在廊亭参加诗会呀?”
北宫诗诗立马脸红了,用帕子掩了脸道:“没有的事儿,万姐姐别瞎说。”
“你休想抵赖,伯母都跟我母亲说了,是漆雕家的四少爷。”北宫诗诗唤‘琴姐姐’的小姐走到窗前瞧了瞧,“好像是在廊下钓鱼的那位。”
“漆雕家的四少爷吗?”万小姐也往楼下看过去,“好像许久没有参加宴会了呢,今日过来,肯定是专门来相看的。”
明若也往楼下瞟了一眼,在廊上钓鱼的那位,似乎是……漆雕谨!
在座的几位小姐都已及笄,除了北宫诗诗,也都定了亲。女人在一起攀比,不是比容貌,就是比才华。
可惜,她们这两点都比不过‘北宫少夫人’,就只能比‘男人’了。
毕竟,北宫大少爷是个傻子,但凡是位公子,就能比得过。
大家正在捧着北宫诗诗聊,漆雕家的四少爷多么英俊不凡、文武双全时,廊亭里传出一阵喝彩声,引得一众小姐,都来到窗前围观:“那边是怎么了吗?”
婢女又进来询问:“小姐,二少爷问,几位小姐的诗作是否好了?”
北宫诗诗看到明若写的诗,便不想送过去了。
现在又想到,‘赫连瑶华’作诗越好,不就衬得‘北宫朗月’更像个草包了吗?
北宫诗诗脑子转得飞快,她参加过不少诗会,文人相轻,很少有刚才那种喝彩的场面。
莫不是……是‘北宫朗月’出了丑,大家在喝倒彩吧。
“这是我们作的诗。”北宫诗诗把几张写好诗的宣纸叠到一起,交给婢女,“你正好去问问,刚才他们为何喝彩?”
“是。”婢女带着诗作下楼去了。
不一会儿,婢女带了甜酒和果碟回来,说是二少爷让人送过来的。
北宫诗诗并不关注这些,只问:“刚才那边为何喝彩?”见婢女眸光有些闪烁,北宫诗诗更是坚定了心中所想,“你快说呀,几位姐姐妹妹都好奇着呢。”
“是因为……刚才诸位公子连句,‘大少爷’引经据典拔了头筹……”婢女见自家小姐脸色变了,声音越来越小。
北宫大少爷不是傻子吗?怎么会连句?所有人都觉得是婢女说差了,几人接连询问,得到的都是——‘北宫大少爷’,拔了头筹。
‘北宫大少爷’不在这里,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明若身上。
只见她依旧安静地坐在那里,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一派悠然恬静。好像婢女口中的‘北宫大少爷’与她无关一般。
秀橘看到夏生在外面探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