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人的目光在殿中逡巡一圈,连上座的丹胥帝也没有回避。直到目光与司皓宸相撞,感受到强大的威压,才不得不收敛。
丹胥帝开始为钱太后念《献寿辞》,便不能随意走动。
宁平公主回不去原先的座位,冲明若做了个鬼脸:“我叨扰九皇兄和九皇嫂一会儿喽。”
明若给宁平公主一个安抚的眼神:“没关系,你随意。”
“九皇嫂最好了。”宁平公主看向司皓宸的眼神十分狗腿,她心里还是很怕九皇兄的。
丹胥帝宣布寿宴开始,宫女端着各色菜肴穿梭在席间。悠扬的丝竹声起,舞姬开始表演‘麻姑献寿’。
“每年都是这些歌舞,好无聊啊。”宁平公主小声吐槽。
明若本身不爱看歌舞,尤其古代这种慢吞吞,动不动就甩长袖的,更是兴趣缺缺。所以,很认真地埋头干饭。
“这个香酥葫芦鸡不错,你们尝尝。”明若夹了个鸡腿放到司皓宸碗里。
司皓宸看一眼,殿中吃东西恨不得不张开嘴巴的一众贵女,只觉得媳妇格外可爱。
夹了两个芙蓉虾球放到王妃碗里:“你应该会喜欢这个虾球。”
“好。”明若才不管别人怎么看她,一口半个虾球,吃得贼香。
为了保持形象,宁平公主平素在宫宴上,吃东西也很克制,都是吃几根肉丝、青菜意思一下而已。
现在,跟随九皇嫂的步伐,也大快朵颐起来:“这鸡着实好吃,外面酥酥脆脆,里面鲜嫩多汁。”
明若正津津有味地啃着鸡翅膀,忽然就被点名了。
只听一道略带娇蛮女声道:“云亲王妃,我要挑战你。”
“嗯?”明若慢悠悠地吐出一根鸡骨头,“为什么啊?”
自己忙着干饭也没招惹阿依娜,难道她跟葫芦鸡是好基友,来找自己为基友报仇的?
“阿依娜听闻中原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想来领教一番。”阿依娜公主微微挑着下巴,“我们比琴如何?”
“可以。”明若微微颔首。
阿依娜见云亲王妃应下比试,心中大喜:“既然是比试,就要有彩头。”
宁平公主在桌下握了下明若的手,她直觉阿依娜肚子里憋着坏水的。
明若投给宁平公主一个安心的眼神,不紧不慢道:“阿依娜公主想赌什么?”
阿依娜脸上露出迷之微笑:“你若输了,便把云亲王妃的位置输给我。”
“啊……”殿中众人一阵惊呼。
有的感叹,西凉女子果然豪放。有的鄙夷蛮荒之地不懂礼数,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自己找婆家。
“你想要我云亲王妃位置,可我对你‘西凉公主’的位置,没兴趣啊……”明若一副很苦恼的样子,“你有的东西我都瞧不上;我没有的东西,你更没有……”
众人都捂嘴偷笑,要是别人说这话,人们只觉得是在吹牛。可云亲王妃说这话,就是在陈述事实——毕竟,南戎本就是四国之中最富庶的国家。而且,云亲王这些年南征北战,缴获的战利品更是不计其数。
“你……”阿依娜用手指着明若,气得说不出话来。
司皓宸寒锐的目光落在阿依娜的手上:“你既然身无长物,就赌这手吧。”
“嘶……”众人倒吸一口冷气,云亲王殿下成亲之后温和许多。大家一时竟忘了,这位王爷阴晴不定又暴虐的凶名。
与阿依娜同来的兄长怕她吃亏,想要出面解围。阿依娜却并不认为自己会输——她的琴艺师傅,可是享誉四国的独孤先生。
而且,根据之前打探的消息,这位清凰公主,在南戎时就没什么才艺。嫁来东桓后,也就诗作得不错。只要自己不跟她比作诗,就没问题了。
“好。”阿依娜从容地看了看自己纤细柔白的手,“我要是输了,就把这只手给你。”
明若脸上嫌弃表情不要太明显,显然对云亲王定下的赌注不甚满意,但碍于没有更好的选择,只得委屈道:“行吧。”
阿依娜抱着自己的琴从位置上走出来,她故意慢悠悠打开琴套,将一架古琴放在琴案上。
“呀,这好像是前朝的‘春雷’。”在座的不乏懂琴之人。
“就是‘春雷’,这琴我在竞拍场见过,当时拍了一百五十万两黄金的天价……”
“啧……”耳聪目明的明若,没想到阿依娜的琴这么贵,早知道赌这琴好了。她才不想要阿依娜的手呢……
司皓宸看了随侍在侧的秦默一眼:“去把太上皇的‘号钟’取来一用。”
“是。”秦默去坤泰殿‘取琴’。
一出千秋殿就看到,脚下生风的海公公,身后还背着琴匣:“秦大人,是王爷让您去坤泰殿借琴吗?”
“嗯。”秦默点点头,“海公公腿脚可真快。”
“那什么……是王妃给的丹药效果好,咱家觉得自己还能再跑二里地。”海公公拉着秦默往千秋殿走,“咱们快些进去,别让王爷和王妃等急了。”
众人见海公公背着琴前来,都大为震惊——该不会自己想的那样吧,难道是把太上皇珍藏的‘号钟’请出来了?据说,这可是琴师伯牙抚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