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金亮溜着边走到丹胥帝身边,小声提醒宫宴的时辰到了。
丹胥帝凉凉地扫了几个心腹一眼,丢下一句‘宫宴后再议’,便率先出了御书房。
几人连忙跟上丹胥帝的步伐,平南伯的步履分外沉重,心中万分懊悔,皇上该不会真的让他去抄没云亲王府吧?不知道一会儿‘喝醉’,不小心摔断腿,能不能躲过这要命的差事。
丹胥帝一进千秋殿,立马察觉到异常——偌大的宴厅,席位居然空出一半有余!
落座后,丹胥帝便让龙卫去核查那些缺席的朝臣勋贵是怎么回事。
宫宴进行过半,张金亮将龙卫打探到的情况,与丹胥帝耳语:“启禀皇上,那些没来宫宴的大臣,都携家眷往南边去了,就连端泽亲王都带着王妃、世子和宁平公主去往江南方向。
丹胥帝此时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这些朝臣都是投奔了司皓宸,那就说明,司皓宸早就有谋反的心思了!
丹胥帝眼神阴郁地扫过殿中众人,靖国公一家不在,六部尚书除了户部和礼部,其余四部也都不在。
看到‘钱袋子’户部还在,丹胥帝稍稍放下心来。(阿翎:你这心放得太早了些,你那国库和私库都被本座搬进空间,当生辰礼送给主人了。御药库倒也去了,可惜里面从药材到药品都太差劲,本座实在看不上……)
本应热闹非凡的上元节宫宴,由于空出的一半坐席,看起来格外萧条。来赴宴的都人心惶惶,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
陈皇后为了气氛热闹一些,命宫人提着挂了灯谜的宫灯在席间走动,凡是猜出灯谜的人,都能得到一份赏赐。即便心思不在此处,也不能不给皇后面子,大家都认真猜起灯谜来。
千秋殿上刚有了些节日气氛,身着玄甲的暗卫闯入殿中。众人都是一惊,慌乱间碰洒了杯盘碗盏,殿中顿时混乱起来。
龙卫第一时间将丹胥帝护在中间,丹胥帝自觉安全有保障,底气也足了些:“来者何人?”
“我等是替云皇送国书的玄甲卫。”领头一人取出一卷‘国书’,手一扬,‘国书’便稳稳落在张金亮搭拂尘的臂弯上。
“哎呦~”张金亮被吓了一跳,差点一个屁股墩坐地上。
丹胥帝不由皱眉,‘云皇’是什么名号,他从未听说过。况且,‘皇’先于‘帝’,这明显就是要压四国一头的用意。
“拿来,朕瞧瞧是在什么穷乡僻壤建的小国!”丹胥帝看向张金亮。
张金亮仔细检查一番,确定这‘国书’没有问题,才呈给丹胥帝。
丹胥帝拿到‘国书’,没急着看内容,而是将目光落在左下角的国玺上。丹胥帝瞳孔紧缩,这居然是云梦帝国的国玺。
再看内容,丹胥帝顿时气得七窍生烟——这与其说是‘国书’,到不如说是‘招安书’。愿意被招安,便能得个爵位,但这爵位需降等世袭。也就是说,现在即便是个‘王’,世袭几代就连个伯爵都不是了。
最最令丹胥帝气愤的是,这嚣张跋扈的字体,除了司皓宸再没第二个人能写得出来。
“岂有此理!”哐当一声,丹胥帝将‘国书’掷在面前的高几上,砸翻了数只杯盘,“他竟敢……”
“皇上息怒!”张金亮见丹胥帝脸都气绿了,膝盖一软便跪了下来。
底下一众朝臣官眷,也纷纷下跪。只有那几名玄甲卫立于殿中,见丹胥帝污了主上亲笔下的国书,眸中闪过冷光。
丹胥帝霍然起身,大步走下丹墀,张金亮连忙跟上。
“带上那国书!”丹胥帝咬牙切齿道。
“是。”张金亮又折回去,捡起‘国书’用衣袖擦去染上的酒水。
丹胥帝拂袖离去,一众朝臣面面相觑——那‘国书’上写了什么,皇上为何龙颜震怒。
丹胥帝连步辇都没坐,满心愤懑地冲到坤泰殿。只见这边也有玄甲卫,太上皇刚接了‘圣旨’,海公公手里捧着御赐金印。
丹胥帝的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去,几步来到太上皇面前,抢过太上皇手中的圣旨:“父皇,您为何要自降身价。好好的太上皇不当,要当这劳什子安闲侯!即便战死,朕都不同意招安!”
即便司皓宸攻下北池,想要统御四国还差得远呢,南戎和西康也定然不愿被‘招安’。南戎财力雄厚,西康擅长毒蛊,丹胥帝盘算着,集三国之力,不怕灭不了司皓宸新弄出的小破国。
“你想与云梦帝国开战,为父不会阻止。”太上皇理了理衣袖,“为父愿意当这安闲侯你也别参和。”
“从前养虎为患,现在为虎作伥,你真是老糊涂了!”丹胥帝完全无法理解太上皇的所作所为,只觉得自己这爹怕是被人掉包了。
“老糊涂顺便提醒你一下,想用手中那些个软脚虾,与三国对抗同以卵击石无异。”
丹胥帝揉了揉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对抗三国?”
“如果不出意外,南戎和西康都会臣服于云梦帝国,再加上早就被宸儿收入囊中的北池……”太上皇在圈椅里坐下,悠悠然地晃着二郎腿。
丹胥帝惊诧地看着太上皇:“朕不信!”
“爱信不信。”太上皇轻轻敲了敲桌子,“小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