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小怜坐在柜台后面特意定制的高脚凳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看的是从隔壁书肆借来的游记。
正看的津津有味,就见铺子里进来一群小萝卜头。
不等她出声,小虎子就带着几个小胖子走到食品货架那里,开始介绍起来。
“这个是巧克力,这个是牛奶糖,这个是酥糖……”
小虎子把自己吃过的,认为好吃的东西都一一说了一遍。
小虎子每介绍一个,跟进来的小伙伴便惊叹一声。
这家铺子和别家不一样啊,卖的东西都是他们没吃过的。
小虎子每推荐一个,赵旭东就买买买。
其他几个家里虽不如赵旭东家财大气粗,但家里也都是有些底蕴的,买些零食的钱还是有的。
这些糖果定价虽不是很贵,但也是外面麦芽糖的三倍。
麦芽糖一文钱一块,淘淘居卖的糖是三文钱一块。
巧克力比糖还贵许多。
几个小家伙被小虎子和苏景樾一顿忽悠,恨不得把每样东西都买回去尝一尝。
虞小怜将游记放下,给这些小家伙算账。
几个小家伙买的都是各式各样的糖,加上一起也没有多少钱,虞小怜本不想收钱,奈何小虎子一把将铜钱接过来,嘴里还对几个同窗说,已经给你们便宜了,买了五块糖我们还搭了一块呢。
回头又对虞小怜挤咕眼睛,不能亏本。
虞小怜失笑,她这个弟弟心眼子是真活泛啊。
小虎子把同窗送出门去,还不忘告诉他们,他家铺子里什么都有,以后缺什么一定要来这买。
几个小同窗带着卤肉和糖果,上了自家马车,和小虎子摆摆小胖手,就迫不及待的让家丁赶紧回家。
回家吃肉去。
小虎子一回身,就被虞小怜拉住教育,上学就好好上学,家里的生意不用你操心,要是几个同窗的爹娘因为他们花钱花多了,回头怀疑咱家忽悠小孩子的钱,怎么办?
外头糖一文钱一个,咱们三文一个,人家说咱们骗小孩钱,找上门来,怎么办?
小虎子摆摆小手,“姐,你就放心吧,我带回来的这几个,都是我们书院有钱人家的孩子,他们不差钱。
就那个赵旭东你看着没有,都胖成那样了,偶尔少吃一顿,他爷奶都上火,说他孙子厌食了。
放心放心,不会找来的。”
苏景樾也帮腔,“他们几个家里,担心他们中午在书院吃的不好,每天都让小厮送食盒去书院呢!”
他们两个之所以带他们几个回来,就是知道他们有钱,才带他们回来的,所以,姐姐担心的事儿根本不会发生。
虞小怜刚将小虎子和苏景樾打发去写作业,孙氏和孙老太也从外面回来了。
两人买了十只鸭子和两大包麻椒,让卖货的帮忙送到家门口。
孙氏一屁股坐在卤肉铺的凳子上,就大着嗓门道,“哎呀,不出去不知道啊,一出去吓一跳,现在外面是什么什么都贵呀。”
扭头对虞小怜道,“赶紧把咱家粮食价调高五文,现在外面糙米都卖以往细粮的价了。
那盐……我天,都卖二百文钱一两了,就这价,大伙都抢着买,说过段时间说不定还要再涨呢。
这肉啊,菜啊,也都不是以前的价了。
今天收税那帮人收到城西去了,就咱们买衣服那个大绸缎庄,一次缴税就缴了好几百两啊。
吓人,真吓人啊!”
孙氏当时想着都溜达到这儿了,顺便去绸缎庄买些细软的料子,给肚子里的两个小的做几个兜兜。
她一进去就听见那绸缎庄的掌柜正和别人吐苦水呢,一副愁眉苦脸的样。
一听缴税就好几百两,孙氏都有些吓着了,她家两个铺子交了四两多银子,她还心疼够呛呢,这要是几百两白白给了官家,那她不得心疼死?
孙氏喝了一口虞小怜递过来的水,又继续道,“听说城西那些大铺子,捐响的数目跟咱们也不一样,他们捐的比咱们多的多,还有城里那些有钱的员外爷家,都得多捐,不捐不行。
现在集市上的摊贩都少了可多,听说要收税,都不敢出来摆摊了。
听卖鸭子那人说,有不少交不上税的,家里的地都被没收了,有的人家不让官家收地,和官家动了手,全家都被抓大牢里去了。
好像从昨天开始,就抓了不老少人,说是现在牢里都关不下了。”
虞长河沉声道,“这耕地是家家的命根子,哪个人家愿意交?再说这地里正长着庄稼呢,家家都指望这点庄稼过活呢,这和抢有什么区别?”
孙老太也叹气,“可不是嘛,这就是明抢啊。”
孙氏看向她老娘,“唉,反抗有什么用?地没了,人也被抓了起来,反抗也没用。”
虞小怜问,“那抓起来那么多人,也不能一直关牢里吧?”
关牢里还得管吃管喝的,关上几天就应该放人了吧?
孙氏放低声音,“我听那卖鸭子旁边的那卖羊肉的说,官府要把这些人送去峡州修水利去,说是脸上都刻了字了,就等着送去峡州干活了。”
虞小怜呀了一声,就因为没交上税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