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沉了这么多年,李掌柜的又重燃了斗志,也算件好事儿。
虞小怜正沉迷在新话本的情节中,突然街上吵嚷声不断,紧接着有人官差敲着铜锣走过来,大声宣告,“北地连年大旱,旱至五谷不生,百姓流亡……”
虞小怜将话本扣下,着耳细听了一下,叹气道,“又要强捐了,说是要赈济北地灾民,商户每户一两银子,农户每户两斗稻谷,要求中元节未时之前全部上缴完,过了时辰响钱翻倍。”
赵二丫惊到,“晚了就翻倍?那咱们赶紧去交吧?后天就是中元节了。”
虞小怜点头,“你那院去告诉我爹一声吧。”
李掌柜的也站在书肆门口,叹气道,“世道艰难呐!”
虞小怜深以为然,还没准时交就翻倍,人家交不上肯定是没有,一都没有,哪里来的二?
这不是把人往死里逼吗?
虞长河本来在后院凉亭里和孙氏聊天,听见敲锣声也正想出来看个究竟,刚要出去,迎面就看见了脚步匆匆的赵二丫。
得知又是捐响,虞长河也是着实吓了一跳。
这又增税又征兵的,才过去几天啊,真是没个消停啊,这样的朝廷,这样的皇帝,真是不拿百姓当人啊!
“唉,要是这钱粮真能到北地百姓手里,我就是捐的再多,也心甘情愿……”
孙氏远远听到,告诉虞长河别念叨没用的了,就这世道,咱们平民百姓能怎么样?赶紧进屋去取了凭证,交钱去吧。
“但愿这皇帝走了,下一任皇帝,能办点人事儿吧……”
虞长河闷声道,“那皇帝的儿子,那跟皇帝都是一个根的,能好哪里去?”
孙氏扶着肚子,“那不一定,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她闺女说过,那个晋王以后会是个比他爹强百倍的皇帝。
李掌柜回头对武氏说道,“咱们这边尚且如此艰难,不知道北地百姓,是如何的叫苦不迭。”
武氏知道自家相公是农户出身,对这些百姓的苦,最能感同身受。
她虽从小锦衣玉食,不曾吃过苦,但刚成亲的时候,也是和相公住在村里的,和公婆一起生活过几年,也算见识过了最底下那层人的苦。
和公婆一起生活在桃花村的那几年,她是受了些苦的。
干多少以前没干过的活不说,因为一直没能怀上孩子,她明里暗里的受了公婆不少屈。
后来还是她爹心疼她,给了她一笔钱,这才在洛城开了个不大不小的书肆,算是间接脱离了公婆的管制。
虽然公婆对她不是很好,但作为儿媳她却不能不孝,武氏思衬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家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四郎,咱们要不要再往家里送些银子回去?”
李掌柜看了眼妻子,“前几天为了给三哥免兵役,咱们刚送了三十两银子回去,家里也没什么钱了吧?”
武氏把帕子扯来扯去,到底没敢说她爹又叫人给她捎钱了。
只是低声说,“一两二两的还是能挤出来的,总不能苦了爹娘他们。”
李掌柜叹了口气,“算了吧,等他们来要再说。”
武氏心里明镜似的,公婆肯定会来要钱的,等他们疾言厉色的来要,还不如主动送上门去,公婆也能念她个好。
这些年他们贴补公婆和几个叔伯太多了,爹看病管他们要钱,几个小的上学堂,也管他们要钱,书肆的笔墨纸砚,还得供他们免费用,逢年过节的开销更是她大包大揽,可以说,她爹给她的钱,有一大半都给李家花了。
唉,谁让她不争气,没孩子呢!
武氏见虞小怜站在店门口,便笑着凑过去,“你娘呢?这几天怎么不过去找我唠嗑了?忙什么呢?”
虞小怜笑着回道,“我娘这几天忙着做秋衣呢,李婶要唠嗑就到家里去,我娘也愿意和你唠嗑呢,总和我说和你聊天对撇子,投缘呢。”
武氏笑道,“可不,我和你娘聊的来呢,正巧我要绣个新帕子,一会儿我拿上绣筐,去你家做活去,还能和你娘聊聊天。”
虞小怜点头,“婶子去吧,我娘就在卤肉铺后院呢。”
武氏笑着转身,“哎,我这就回去取东西去。”
武氏过去和孙氏做活聊天,虞长河和李掌柜一起去了衙门,排队交响钱。
虞小怜坐在柜台后面,接着看话本,忽然一只鸟落在柜台上,紧接着一个苍老沙哑的女声响起,“以为弄了这么多香囊,就能安稳度日了吗?看来你没听过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故事!”
虞小怜将话本扣下,抬头看去,对上的是一个眼珠全灰的老妇,她知道这就是蓟老太了。
虞小怜见蓟老太是独自一人,当下便镇定许多。
“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故事,我当然知道,不知道蓟老夫人听没听说过,请君入瓮的故事?”
虞小怜话音未落,手中的电棍就冲着蓟老太太怼了过去,蓟老太以为虞小怜用的是什么暗器,抬手去挡,电棍顿时电在她的胳膊上。
只三秒时间,蓟老太就瘫软在地,因为捐响的缘故,街上此时根本没什么人,虞小怜当下就把蓟老太收进了空间里。
只是那只簇羽鸟惊恐的飞走